能做到的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我从未想过要去利用谁,可是局势却总在推着我走。”
“就像长公主虽对我有恩,我也尽力在偿还。可是啊,欠她的总归太多,唯有以身入局这一条路了。”
他眼睫轻颤,落下滴泪来。
心绪闷堵,他恨自己的无能。
“时凉,我原本觉得这东延府也够大了,足够我东奔西跑地玩闹。”他在檐下,沿着东延府的外墙走得方正,“可是你看,如今竟这般快便走到头了。”
他仰头瞧着这里的天,并不是熟悉的,“这里更像是一方牢笼,我已经被困了许久,我几乎要忘了东延是何样子,对母妃也不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不想忘了母妃,亦不想忘了故土,哪怕是死之前的走马灯,我也想再去看看这些。”
“王爷……怎的突然说这些。”时凉有些心慌,颤着手去探他的额头。
云郡亭虚弱地笑了笑:“时凉,你没跟个好主子……你是我拿命才护住的,可是我无能啊”
“我怕是,熬不过这年冬了。”
“王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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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郡亭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他的父皇母妃皆在,他依旧那个快乐无虞的小王爷。他还梦见了一个人云犹厌,如今的东元帝。
敬孝皇后母家不显人也整日病恹恹的,自云郡亭的母妃慧懿皇贵妃执掌六宫以来,宫人对皇后与云犹厌多有怠慢,或许那时他已心生不满。
自从云郡亭出生后,东延皇宫中种满了桂花树。他幼时瘦弱却格外好动,每每都爬上那桂花树下不来。
‘郡亭,跳下来吧,兄长会接住你。’
云郡亭那时对他最是信赖,便鼓足勇气跳了下去。也是因为有云犹厌在背后,不管何事他总是能有胆量去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