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郡亭动了动唇,一时无言。
温嘉言见他似有动容便又道:“哎呀贵人,我知您心善,也知您定会搭救我们兄弟二人,不然您也不会跟上来不是。”
“你叫什么?你兄长又是何人?”云郡亭无奈道。
“我叫温嘉言,我兄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林懿行,如今担任翰林院修撰。我和兄长都是乞儿,是兄长养我长大,我们二人从小相依为命整日奔波着讨生活,这生活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
“等一下,”云郡亭道,“你家里没有母亲?”
“啊……”温嘉言讪讪一笑,“那不过是希望陈公子能帮忙所编的说辞,我曾听闻陈公子最是心软。”
他又蓦地说道:“不过贵人,我方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家家徒四壁……”
“好了,我没说不信。”云郡亭被他吵得头疼,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翊小王爷竟如此有雅致,还将人堵在胡同中诉衷肠啊!”清朗的少年音转了个旋,颇有几分戏谑与酸意。
云郡亭见着来人,咬牙切齿地回了句:“三殿下可要看清楚,被堵的人可是本、王!”
周之墨入了巷中,身侧无一侍卫小厮。
他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温嘉言,冷声质问道:“你又是何人?”
温嘉言心思活泛早已看清了形势,向周之墨恭敬行礼道:“回三殿下,草民名叫温嘉言,今年的新科状元乃是草民的兄长。”
“小王爷要帮他?”周之墨将目光转向云郡亭,目光中透露着戾气问道。
触及他凶狠目光,云郡亭拢了拢斗篷道:“我尚且自身难保,又怎会腾出手来救别人。”
周之墨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依我看小王爷的胆子大得很,一直以来和我皇姐斡旋却迟迟不表态,等她哪一日恼了,你就等着暴尸荒野罢。”
他不卑不亢道:“三殿下明鉴,我与长公主不过是闲暇时分喝上杯茶罢了,至于三殿下所说的斡旋……我并不清楚殿下在说些什么。”
周之墨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云郡亭,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傻。”
云郡亭看着面前的那双眉眼微微发怔,总感觉那双眸子似乎和从前有了细微的变化,可以前,他的眸子似乎也是浅色的。他或许从未细细观察过,也或许早已忘却。
他推开周之墨,心绪杂乱。
“我出来时日已久,便不奉陪了,告辞。”云郡亭说完,不顾周之墨与温嘉言是何反应,径直带着时凉出了巷子。
此处距东延府不远,云郡亭在墙角处站住脚步歇了口气。
“王爷,三殿下会帮那个温嘉言吗?”时凉问道。
云郡亭捂住胸口咳了几声,而后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他会的。”
时凉觉得自家王爷只是试探周之墨,却不知他为何这般笃定。
“阿凉……”云郡亭轻唤一声,“你说这周之墨为何性情大变,真的是良心发现吗?”
时凉忆起自家王爷十二岁那年的冬日。周之墨诬陷他偷盗周之平的一方上好的砚台,害得他被周之平摁在雪地里打了个半死。而时凉自己,因为无法入宫,在宫门口接到消息也毫无办法。
那天他几乎把能跪的人全部跪了一遍,最后还是长公主出面解围将他家王爷带出了宫。
“这样的人就算良心发现,那也不应被宽恕。”时凉道。
云郡亭苍白枯瘦的手掌抚摸着那斑驳的朱墙,语气苍凉:“你说,他会有苦衷吗?”
“王爷!”时凉焦急地唤了一声,要说什么却被云郡亭打断。
“可是,我就算再恨又能做什么呢?”云郡亭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