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城墙,就连普通的民房和搭建的棚屋上都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到了北秦,他们没有驿站可住,落脚的也只能是几所灰扑扑的客栈。
掌柜的瞧着眼前的车队新奇,忙将他们请进了屋,不等他招呼,就见为首的两人吩咐仆从收拾好东西,而后携手出去了。
云郡亭还未见过中玉,来此也是要让他见一见。
北街上,一条长龙由街头排到了街尾。
街道两边稀疏地种着些柳树,如今满树金黄,隐隐有了落叶的迹象。
二人寻了一家茶摊坐下,萧予慎解释道:“师兄在边关时常行医,一是为悬壶济世,二是为北秦宁王搏个好名声。”
他撇着杯盖,杯盏凑到唇边时,露出来一抹清浅的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宁王啊,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莽夫,也不知他师兄看上那人什么了。
云郡亭心下了然,抬眸望去,却只能瞧见那一片素白的衣角。
萧予慎又道:“我师父与师伯离经叛道,师父早年在寺中时酒肉不忌,后来便被扫地出门,云游去了。
我师伯擅医术,在他看来,这才是实实在在能救人的本事。耳濡目染之下,师兄便也学一手好医术,北秦人都称他为盲仙。”
“竟是他。”云郡亭吹着浮沫,“盲仙的大名可真是如雷贯耳,百姓都在传他是在世活佛。”
闻谏也跟着飞来,落到云郡亭肩上,对着萧予慎扇了扇翅膀。
萧予慎抬手撩过云郡亭被风吹乱的发,对着闻谏瞪了一眼,道:“是啊。可师伯本不欲让他参与朝政,未曾想,他不惜还俗也要去。”
“人各有志罢了。”云郡亭道。
一声鹰唳惊空遏云,向下俯冲之时又凶又猛,掀起一阵狂风。
萧予慎认得这只鹰,是北秦最凶的一只,乃是宁王亲自喂养的猛禽,能够抓破人最脆弱的脖颈。
那只鹰原本像是冲着中玉而去,却不知为何,盘桓在茶摊上空久久不去。
闻谏见此尖啸一声,随即展翅飞了出去。
“闻谏!”云郡亭大惊,霍然起身喊道。
不料闻言已经飞至半空,紧咬在那只鹰的后面。
“是宁王的鹰,”萧予慎随着云郡亭追到棚外,“听闻是叫归。”
二人对视一眼。
北和帝给秦则宁取字不归,秦则宁便给自己的鹰取名归,还真是……
云郡亭收回目光,忧心忡忡地看向半空中的闻谏。
归的身形比它要大,若真是打起来,他担心闻谏会吃亏。
两只猛禽盘桓着、对峙着,却又不急着出手,像是在试探对方。
就在此时,一道响哨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归!”远处一人勒马,马蹄高高扬起的同时,那人喊道。
归像是时刻警惕着闻谏一般,在半空转了个弯,而后才冲着那人而去。
来人身着银白轻甲,眉目间透着坚毅与凌厉,一看就是刚跑完马或是操练完而来。他正解着手上缠着的布条,让归得以落在他的掌背上。
闻谏拍打着翅膀落在云郡亭的肩上,而那双澄黄的眼还是转向归那边。
云郡亭也瞧着那边,心中早有了猜测。
他素闻秦则宁与秦亦临一般不苟言笑,且身上杀伐之气甚重,三尺之内鸟兽四散,乃是北秦的一尊煞神。
北秦良将众多,可获有如此称呼的便只有他一人。
秦则宁纵马而行,途经云郡亭之时不由得慢了些,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他肩上的鹰。
排队的百姓听着声响,纷纷道:“参见宁王殿下!”
秦则宁只是在马上微微颔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