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凉夜中露出纤瘦的脖颈,白皙的皮肉之下,藏着脆弱的血线,漂亮得让人心神荡漾。
温热的唇吻上来时,云郡亭也学着回应,与他唇舌相捻。
他在这个柔和的吻中发着热,又在不自觉间被萧予慎抱在怀中。
萧予慎好似总喜欢这样,仿佛要将他整个揉碎了。不止于掠夺,更有满腔的柔情。
待两人分开,萧予慎眸色略沉,看着怀中的他两靥泛着酡红,像是被欺负得狠了。
萧予慎总是顾及着他的身子,今日也不例外。
“夜间看书伤眼,”萧予慎俯身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喑哑,“我带你去沐浴可好?”
萧予慎同他拉开些距离,一双浅眸望着他,就连那微微上扬的眼角也在诉说着自己的情谊。
云郡亭攥着自己的衣袖,闻言点点头。
萧予慎暗笑一声,将他抱起向门外走去。
第60章 垂绦惊梦(1)
行过山水之间,又至黄沙之处,由此,便真正进入了垣北。
萧予慎等人曾在此处厮杀,见证了无数同袍的倒下,再回来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众人过了祐城,前方便是两国互市之地了。
贺岁聿一条腿架在车上,摘了斗笠仰看着阔野。
无论是玉京,还是他曾待过的别云山庄,都没有这般广阔的天地。
前方是萧予慎与遗殇。
在萧予慎跟在云郡亭身边的那一刻起,贺岁聿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曾见过萧予慎,却对他打心眼里抵触……或者说是害怕、是敬畏,别云山庄里面的所有人都怕他。
当他知道萧予慎就是近年的周之墨时,他有些怀疑,萧予慎的目的不纯,可是他信任自己的主子。
主子信任萧予慎,那他也信任萧予慎。
无乂放出闻谏去纵情地玩儿,他读不懂贺岁聿眼中的情绪,索性学着他的样子,也看着这一马平川的原野。
遗殇在马上给萧予慎汇报一些琐事,谨玉茶楼人口众多,统管起来不是易事,且还要监管戏生门与万古商行。
萧予慎心不在焉地听着遗殇说话,实则心思早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闻谏挑衅一般地飞到他的面前,缁色的羽毛被风吹的乱舞。
是啊,就要到北秦了。
他回望祐城那古朴的城墙,说不出什么感觉。
像是不舍,又像是逃避。他见证了太多葬送在这里的人。
“主子,主子?”
听着遗殇的喊声,萧予慎终于回神,清了清嗓子问道:“将离那边可有来信?”
遗殇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主子,那已经是一刻钟之前的事情了。”
萧予慎喟叹一声,勒住缰绳,吁停了马。
遗殇不懂这是何意,众人同样云里雾里地停下。
“拿酒来。”萧予慎翻身下马,吩咐道。
遗殇也跟着下来,吩咐人去拿酒了。
宋与偕也跟着过来,他明白,萧予慎要祭奠死去的将士。
马车缓缓停下,云郡亭心中奇怪,便递给子逾一个眼神。子逾了然,微微起身挑开车帘。
只见萧予慎、遗殇与宋与偕三人捧着酒碗在前,后面跟着的是萧予慎仅剩的五百亲卫。他们都是跟着萧予慎出生入死的人。
苍天厚土,他们跪在之中,显得那么渺小。
萧予慎声音低沉,神情肃穆,他开口道:“一敬苍天,二敬黄土,三敬为国而战的将士,忠魂英灵,有人记得你们!”
“英灵安息!”
他们都是西凉人,尽管跟了萧予慎却依旧无法磨灭刻在骨子与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