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样说可就不友好了,”沈兴对他的那点基本的客套也没了,“我今天很忙,见了他之后就要去出差,我的时间是你耽误起的吗?”
两人僵持着,病房里面突然传来了时楚生的嗓音:“是沈叔叔吗?”
走廊外瞬间安静,两人同时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青年靠在床头柜的枕头上,面露疲惫。
“您请进。”
沈兴进来后,还特意把门拉上了把窗帘拉上了,直接阻隔了外面陈儒生的视线。
对上沈兴打量的目光,时楚生垂下眼睛:“您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最近很忙,等会还要赶飞机,”沈兴拉开一把椅子挪动过来,坐在了他面前,“首先我作为沈祁的父亲对你道个歉。我自己的儿子没有养好,把他养出了这么极端的性格,这个事情是我与他妈妈的责任。”
“现在我也是看清事实了,他也是我的血脉,我要把他接到身边,来弥补我之前未尽的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沈兴这么说着,脸上却毫无愧疚之意。
时楚生安静地看着他。从他把他拉到走廊来说话的那一刻,他就明白沈祁对沈兴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什么儿子,而是一件低投入,低成本,高回报的利益性商品。
他感到悲哀。
“这是我补偿的一点心意,”沈兴递过来了一沓厚厚的信封,“里面有一些现钱,还有一张银行的支票。这是作为你这么多年帮助祁娟的补偿……”
“还有一些是我为沈祁的所作所为送来的抱歉,对不起。”
时楚生看着他,没动。沈兴的手举在半空中,半晌后又尴尬地放下来,最后把信封放在了时楚生的床边。
沈兴接着说:“我知道你很生气……”
“不,我不生气,我只是无力,”经过这么多天的大起大落,时楚生早就疲惫了。他靠在床头柜边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沈祁的“父亲”。
“我帮助祁老师从来不是商人的投资,我不要钱,也不要回报。这是情谊,这也是我应该的,”时楚生揉了揉眉心,他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也放得轻,“你对待沈祁只是把他看作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而我不一样。我是把他真心看作了我自己的弟弟。”
虽然在每一次时楚生认为顺理成章的动作中,沈祁就会顺着这些想歪,然后利用自己天衣无缝的演技来欺骗,来作秀,来演戏。最后还是深深地伤害到这个爱着自己的人,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自己的人。
“我无法对你们的关系之间做出什么改变,但沈叔叔,”时楚生说,“你对他好一点,对他好一点就行。他也是你的儿子。”
第39章 哥,我会回来的!
沈兴这次沉默了很久。
他坐在时楚生面前,两只手下意识地摩挲扣抓着,很快他把两手往膝盖上一摊,抬头看着青年:“那是我年轻气盛犯下的错误,我现在难道没有补偿吗?”
“我会带着他脱离那个本来就不属于他的阶级,我会把他送去国外留学,教他怎么去学习商业,管理公司,”沈兴语气平静,“这就是我对他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