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说要?进京赶考,他读书的束脩与上京的盘缠那可都是妙芸没日没夜做活换来?的,就连这?栋老房子,也?都是妙芸的钱盖的。可那畜生去了长安,四年都杳无信讯,抛下这?对孤儿寡母,连一封信都不曾来?过。”
姜芾听?着,呼吸都逐渐低沉起来?。
阿婆还在道:“妙芸至此就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整日就坐在门槛上喊他男人的名字。劝?怎么劝啊,她谁的话也?不听?,躲在里头就是不肯出来?。”
“听?我孙子说,去岁去长安做生意,看到妙芸的丈夫了,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都是迎亲的队伍。”
一位青年接话:“妙芸的孩子病了,日夜啼哭,哭到今日都没声了,妙芸死活不肯出来?,连大夫都不敢进她家门,那房子看着吓人,没人敢进去。唉,真?是可怜呐!”
姜芾拨开人群,见那位叫妙芸的女子坐在房中窗边的地上,抱着手中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妙芸,孩子是无辜的啊,我们村今日来?了这?么多大夫,你抱孩子出来?,让大夫给孩子看看,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啊!”
妙芸像是听?不见一般,兀自喃喃。
怀中的孩子肌肤上早已泛起不健康的青紫,只会时不时艰难呜咽几句。
姜芾看得出来?,孩子再不救便?来?不及了。
她背起药箱,从人流后挤出来?,走了进去。
这?一举动,在场百姓便?看出来?她是位女大夫。
“娘子,你可千万当?心啊,劝不动就出来?!”
姜芾每一步都踩在水里,没走几步衣摆就湿透了。
她推开那扇被浸腐严重的木门,一丝光照在窗前瘦弱女子的背脊上。
妙芸头发蓬乱,骨瘦如?柴,一双眼睛已经凹陷在眼窝里。可见是疯癫许久,家中又无人照料,便?这?样过一日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