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太医来?了,她不敢班门弄斧,便?也?不曾过问药方?一事。
更别提要?去县衙与宫中御医一同配药,她实?在是心中惶惶。
“此事本官自是同意。”凌晏池放下空空如?也?的茶碗,看向姜芾,“只是不知姜大夫可便?宜行事?”
药方?有利于百姓,姜芾自是十万个?愿意的。
她与朝廷派来?的太医一同配药,也?是为春晖堂争光,想必师兄定会答应。
“民女义不容辞,无有异议。”
即日起,她隔三?差五得了传唤便?要?往县衙赶。
宫里来?的太医每人都带了学徒,人手充足,自是用不上她一介民医上手配药。
她只是站在一旁,他们问什么,她便?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回答与分析病症,辅助他们写方?子试药。
有用不上她之时,她还是回春晖堂看诊或是去各处灾区义诊。
譬如?今日无事,她便?背着药箱去了九檀村。
清水湾是疫病横行,九檀村便?是洪涝最严重之地。
她家中老宅便?在九檀村,离河最近的一排房屋皆被河水冲塌,其中就有她家的。
被洪水冲毁了房屋的百姓可以得到官府不菲的抚恤银,可她家那栋老宅是爹在世时与她几位叔叔伯伯一同盖的,爹去世的那年她便?被赶了出来?。
如?今抚恤银自是全到了那几位叔伯手上,没她的份了。
不过她如?今吃得饱穿得暖,日子过得下去,早已不在乎从前那些事。
沿着河岸走,有几间房屋的柱础与檐柱被河水浸腐,基柱不稳,整间房随时都可能坍塌。
一堆断木残垣前,许多人面容悲戚,老人搀着儿孙哭诉,儿孙掩泪宽慰。
“爹,算了,这?该怨老天啊。”
那老伯的儿子叹了一口气:“我们家的老宅塌了一半,定是住不得人了,凌大人说了,官府拆卸了去是为保百姓安全,会给一大笔抚恤银,将我们迁入新住处。”
五六间损毁严重的房屋被拆卸,主人家无不是抱头痛哭。
一栋房屋便?是庄户人家一辈子的心血,若是索性被洪水冲倒了便?也?过去了,就怕吊着一口气数,造成隐患,要?等?到官府的人上门来?拆。
主人家亲眼看着自家房屋被拆,是好?比用刀子一片一片剜身上的肉的。
“妙芸,出来?吧,将孩子抱出来?,也?好?让大夫看看。”
“是啊,妙芸,出来?吧,官府拆了房子会给你与孩子抚恤银的。”
姜芾循声过去,便?见一群百姓围在一间断柱掉瓦、摇摇欲坠的房屋前。
这?间房实?在被冲塌得严重,只剩两三?根柱础苦苦支撑,好?似一阵风刮来?便?能吹塌。
她驻足问道:“阿婆,这?是怎么了?”
那位阿婆摇头苦叹:“妙芸带着个?三?岁的孩子,躲在里头不肯出来?。”
姜芾蹙眉,疑道:“就没有人进去劝劝吗?”
她这?一路走来?看到许多这?样的百姓,他们一时难以接受拆卸房屋,情有可原。
可人命关天,饶是再不明?事理的遇上官府的人上去劝慰一番,讲清利害,也?总会退步,断不会食古不化,愚昧至此。
她再次看了一眼,这?妙芸家的房子着实?是住不得了。抬头望天,乌云密布,即刻又有雨来?,再不出来?怕是危及人命。
阿婆一拍双膝:“娘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妙芸四年前还是有丈夫的,她丈夫是个?外地人,被债主追债受了重伤,就倒在我们村口,妙芸心善,将他救了回去。”
“二人在一起,有了孩子后,妙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