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谢宴这副模样,初一这回却是真慌了手脚,扔了木勺,急急道:“这药……这药会让伤口更痛吗……那、那不上药了,回头我去宫里找些好的金疮药来。我、我先给你包扎起来!”说着,他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干净布条想给她包扎起来,可也不知是真的心急还是怎的,一头怎么也固定不住,急得额上都微微见汗了,眉头更是拧得厉害。
见他这样,谢宴心里总算稍稍好过了一些,一把夺过布条,下巴固定住布条一头,自己手脚麻利地绕着手臂转了几圈,才冲他努了努嘴:“剪子!”
初一见她终于开口,这才松了口气,拿过剪子轻轻剪掉布条,又将她袖子放下,才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现下还疼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谢宴不答反问道。
“这阵子在太阁与江同殊也有些交集,他生辰宴虽未邀我,但他与京中这些儒生士子关系极好,我也有意向他示好。当然,最重要的是知道你会来,所以跟他打过招呼他的生辰宴也要来凑个热闹。不想宫中临时有事,出宫晚了些,到江家时恰好看到他们父子被刑部的人带走,于是便让云旗去探探情况,那家伙直接爬到墙头上去了,结果得知你手臂受伤他们打算送你过来就诊。我不放心就先行到此,跟大夫说让他准备些外伤药和净水、布条,想亲自帮你包扎……”他说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珠,“看来,我又适得其反了,不仅没帮上忙,还害你多挨了些痛!”
“不关你的事!”谢宴撇了撇嘴,自己别过脸擦了擦眼泪,“我是忧心同殊和江尚书的安危罢了!”
初一闻言微微垂了垂眸,然后一件件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你既受了伤,就要好好在家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你来处理?你想怎么做?”谢宴听闻他要插手此事,心头一松却又有些不放心,“你自己在宫中处境堪忧,还有心力管外面的事?!”
“我是想救下江家父子,将功补过。”他背对着她,将沾血的湿帕子放回盆中。
谢宴咬着唇,犹豫半晌,还是从袖中摸出了江尚书交给自己的那件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钥匙,式样简单,但却是纯铜材质,放在桌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
“江尚书被人带走之前,暗中交给我的!”谢宴蹙眉道,“他大概是希望我拿钥匙回去找我爹。可是,我今日出门前,爹就临时接到宫中旨意,让他去陇西赈灾。”
“父皇派你爹去陇西赈灾?”初一蹙眉接过钥匙,“钥匙我先收着,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你还有伤,先回去好好养着……”
“养什么养?”谢宴杏眼一挑,“线索是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这事交给你一个人处理,我不放心!”说着,伸手便要夺回钥匙,却比初一慢了些,小手正好便拍在了初一手上。
初一看她像触电般缩回手,嘴角掠过一丝轻笑:“阿宴的意思是……是要与我并肩作战?”
“谁要与你并肩作战?我是要监督你查案,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这人花花肠子忒多……”谢宴心里虽然松了口气,语气却是满满的得理不饶人。
从拿到江尚书递来的这枚钥匙起,她就一直在头痛,连这钥匙是拿来开什么的都没头绪,更别说帮上什么大忙了,她生怕自己辜负江尚书的临危托付。可是现在,她虽然还是束手无策,但如果有个人替她伤脑筋,她只要从旁监督的话,她的压力就相对小了很多。
初一显然也没让她失望:“既然钥匙是江尚书所给,那说明这钥匙能开的锁,必然是在江家了!”他沉吟片刻,“事不宜迟,我和云旗先去江家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你先回一趟谢府,把外面那些人打发了再回江家与我会合。”
“好!”谢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