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3)

“话虽如此,你一个姑娘家的又带着伤多有不便!”江三郎说着,拉过方才与谢宴同坐的江莫氏道,“让我娘子陪你去街口那家医馆好歹先包扎一下吧!”

谢宴摇头:“这伤真没什么,伤得并不重,你们看,血都没怎么流了,不打紧的。”

“谢姑娘这是什么话?我们一群男人今日竟要你一个小姑娘护着,实是羞愧难当。现下你还受着伤,我们若就这样自顾离去,将来如何自处?况且,同殊临走时都还看着你胳膊上的伤,若是回头出来知道我们没照顾好你,少不得怪我们兄弟不够意思的!”商家大公子说着,便招呼自己的一个侍童过来,“备好车马,我们跟在谢姑娘的马车后,待看完大夫送你回去了,剩余的事,我们几个私下再行商议!”

谢宴无奈,只好乖乖在江三郎的夫人陪同下出了江家,上了自己的马车。

“看那姓崔的郎官态度,竟像是完全没留后路,明知我们这些客人里多是显贵之流,却无半丝忌惮之意,只怕奉旨之事只真不假了。”江三郎的夫人神色中带了些焦灼和慌乱,显然对于方才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而这恰恰也是谢宴此刻最担心的事,倘若皇上下旨将江尚书收监,那手上势必是真掌握了江尚书私吞库银的证据了。可是以谢宴对江尚书的了解,只怕朝堂上上下下也找不到第二个比江远声更刚正不阿的怪老头,这种人若说他偷藏了家里的钱贴补朝廷她可能信,可是私吞国库府银,谢宴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最重要的是,江尚书临走时交给自己这个东西的用意何在,她还有些揣度不清,只是观他神态,竟似对刑部来人并不十分意外。而真正让谢宴心惊的,是他眉宇之间隐约夹带着的慷慨就义般的冷静。

不等她想太多,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了下来,翠岚和江三郎夫人一左一右的搀扶让谢宴颇不自在。更奇怪的是,医馆的大夫见人搀着她进来,居然很是平静地挥了挥手:“闲杂人等都退下吧,这位姑娘请到静室稍等片刻!”

谢宴怔了怔,却也不曾多想,跟翠岚在药童的引导下,进了一间静室。

屋里有人正背对着她拧着一条湿帕子,见她进来,转身看了她一眼,虽只一眼,却把谢宴吓了一跳。

然而,对上来人双眸的一刹,她眼眶一热,竟是险些落泪。

一颗惴惴不安悬着的心,竟是立时,便归了位。

3

初一动作极轻地将谢宴的袖子高高挽起,因为怕碰到伤口,他将袖管都尽可能提高,再往上折,等伤口彻底暴露时,才发现谢宴居然哭了。

“疼得厉害?”他声音有些发哑,“我尽量再轻些,成吗?”

谢宴也不搭腔,只是任由眼泪簌簌落下。初一只好拿微热的湿帕子轻轻拭上她臂上的伤口。虽然不像谢宴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但伤确实也不算重,伤口的血已经开始有凝固的迹象了。

初一用小木勺舀了一大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这药撒上,谢宴倒真觉得一阵锐痛,当下呼吸一滞,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事实上,她自己也分不清,为何对上他会哭得这么厉害,明明她从小就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人。

记忆中,上一次这么哭,还是八岁那年。她从自家秋千架上摔下来,额头磕了个洞,她当时都没哭,还镇定地自己捂着伤口去找母亲,结果谢夫人好不容易帮她处理完伤口,恰好父亲回来,一听见阿爹问她怎么了,顿时就号啕大哭了起来。

大抵,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没来由地便能让你释放委屈和恐惧。比如,八岁时见她受伤满面忧色相询的父亲,又比如眼前,在她慌乱无措受伤强撑时,如天兵神降般温柔呵护的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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