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把人放床上，在陈斐粗暴地给他扯被子时，顾青芒握着陈斐的手不放，陈斐不耐地打算彻底让顾青芒知道‘泾渭分明’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就见顾青芒琥珀色的眼睛望着自己。

陈斐一顿。

顾青芒的表情与陈斐之前见到的都不同，不是带着冷傲或者是其他意味深长的神色。

反而安静而平和，几乎能算是温柔的眼神，只是这种温和更像是人在被巨大的事情撞击之后，表现出来的安静。

顾青芒本身就年长，他露出这个温柔模样很能唬人，温柔英俊的成年男性露出脆弱信赖的样子与两年前冷傲模样完全不同。

顾青芒亲了亲陈斐的手掌心，他说：“晚安。”

陈斐：“……”

陈斐的手指蜷了蜷，把手缩了回来。

辗转反侧，第二天就陈斐背着顾青芒来到郊区自己假身份名下的疗养院。

顾青芒醒的时间不多，半睡半醒的时间更长。

当陈斐背着他往疗养院的方向走时，陈斐无数次想把身后的人扔到垃圾桶里让这位娇气的BOSS自生自灭。

后来路上顾青芒喊他，陈斐彻底坚硬内心，一声没应。

在这件事上顾青芒比他有耐心，完全不在意陈斐有没有回应，就只是仗着自己病弱在身后不停叫唤，陈斐后面敷衍勉强应了几声，顾青芒才安静下来。

只是陈斐已经路上打电话沟通好疗养院的医生时，被背着的顾青芒环住了陈斐的脖子，气息若游地说：“……不去疗养院。”

陈斐停住脚步，语气很差：“你还挑上了？”

顾青芒在轻微低烧，他靠着陈斐的肩膀蹭了蹭，说：“可能有埋伏……”

顾青芒的声音微哑，即便腹部重伤，勉强保持语句的平稳：“温雪团以我不知道的手段，买通了太多的医疗机构……他们不值得信任……”

顾青芒说：“我在药剂即将完成之迹被反水，我找不到反水我的对象。”

Omega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未扑先知一样，连上天都在帮他。”

能让一个世俗欲望如此强烈的人说出这种类似于认命的话……

陈斐微微侧过眼睛，脚步一转，带着顾青芒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