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妃萝笑而泪:“那你也杀他罢。”她指向王宛宛,“叫他也死,也陪我去。”

梁王摇头:“他是王家少爷,死不得。”

“我便死得?”马妃萝不甘心大叫。

“乱世之中,汝命薄如纸,你不攀附于孤,便只是草芥蝼蚁,谁人都可辱你欺你,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哈哈哈……”马妃萝遂大笑,是啊,乱世啊,哪里有女子的容身之地呢,这一群豺狼虎豹争来抢去,最先牺牲的,不也是老弱妇孺么?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必也是最早盛上台的祭品啊。

“生不逢时,无话可说。”马妃萝垂手,云袖堆叠在地。

梁王举剑向前,斩她于下。

香消玉殒。

转瞬,又提剑往立在一旁看戏的王家少爷而去,举剑指他。

“你有什么话说?”

王宛宛摊手:“梁王要我说什么?”

“你与她当真没有私情?”

“我若说没有,你信么?”

梁王把剑丢在脚下,一勾他的肩:“王八羔子,喝酒去,老子心疼死了,害我平白失了个美妾。”

王宛宛睇他一眼:“梁王府美妾如云,这一路行军打仗又有多少乡绅名仕赠美人巴结你,何愁无妾?”

梁王回头望一眼死在地上的马妃萝,“可她到底有些不一样,可惜,却对本王不忠不贞,留之无用。”

王宛宛被他勾着肩搭着背举步往外走,跨过门槛时也是叹气:“我也是可惜,不忠不贞,确不能留啊。”

“你说你那丑仆役?”梁王问。

二人行至厅堂桌前,梁王命士兵抬好酒上来。

倒了一碗酒,梁王先干为敬,豪气摔碗,又满上复饮。

王宛宛不甘示弱,你来我往拼酒一般,不多时,二人豪气相视,皆大笑不止。

“我也想杀你。”梁王酒意上头,一脚踩着椅凳对王宛宛道。

王宛宛笑而不语。

梁王又道:“可惜杀你不得,你死了,王家被瓜分一二,也不全是我的,还不如留着你。王宛宛,你是聪明人啊,身处乱世中屹立不倒,每日醉酒取乐不结交权势,到底是聪明啊。可你这般明哲保身也不是办法,终也不是要站到我梁王的队里来。”

听他得意笑言,王宛宛不为所动,只是那醉眼似波光潋滟一般,若有人此刻视之,还不知如何心惊胆寒。却可惜,这一桌前,也只这醉得胡言乱语的梁王罢了。

王满带着伍青六回来时,那梁王已然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地上睡觉,而王宛宛端坐桌前,却少见的没有形骸放纵,而是转着手中酒碗,似乎在想着何事。待他转头看见跟在王满身后进来畏畏缩缩的伍青六,不知为何,那神情一凛,眸中也泻出一分欣喜,接着,眨了眼,掩饰住那惊心动魄的情绪,只淡淡道。

“怎么没死?”

王满扑通一声跪下,伍青六也连忙上来跪倒。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少爷责罚。”

“罚什么?”王宛宛端酒饮一口。

“一年无俸银。”

王宛宛嗤笑:“你这些年也存了不少,我王家少过你了,还差你一年工钱?”

“这……”王满尴尬挠头。不是他太过自信,而是以他对少爷的了解,此刻少爷这般定是心情不错,应也不会喊打喊杀了,这糙汉伍青六的命大抵也是留下来了。

王宛宛饮尽酒,将空碗搁在桌上,捋袖起身,负手而走。

“备马,启程回去。”

宛宛不觉20

(二十)

伍青六难得见王少爷不醉而纵马狂奔,自与他相识以来,不是见他醉倒绣榻便是见他醉倒香车锦褥,何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