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3)

正要大发雷霆,却听瑙鲁兹又讲:“他走了。”

仿佛万籁俱寂,少年的脸颊几乎是一瞬间退尽了血色,他都禁不住疑心自己是听错了,走了?

瑙鲁兹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残忍,只是非常平静地叙述:“早一个时辰前,他便已经离开朅盘陀国。”

陆白沉默半晌,好似呆住了,瑙鲁兹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低头去看,才发觉对方忽然冷笑了出来,竟是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竹竿,刺出了满手的鲜血。

第62章 狸奴(二十四)

这鞭子内芯是精钢制成,外头绞了层鹿皮,又细细地做了倒勾,一鞭下去受刑人血肉横飞,勾出淋漓血迹,寻常是宫中审讯犯人的手段。

今日行刑的人手极稳,一连二十鞭下去抖也不抖,每一鞭都交错着落下在脊背落下,没有一鞭重复,没有一鞭太重,或一鞭太轻,显然是一位老手。

五十鞭过后,慕容凌的背上已经几乎找不着完好的肌肤了,青鸾收起手中血淋淋的鹿皮鞭,略一拱手,做出十分歉疚模样:“贵妃此次动了大怒,连累王爷受罪了。”

慕容凌站起身,鲜血就顺着脊背蜿蜒而下,他站的稳,完全不似刚刚挨了五十鞭刑的人,一旁的雪色海东青极通人性,见事毕就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臂弯里,讨好地拿头蹭青年胸口。

青年一抖擞掉外衣上的沙砾,淡淡说道“我原以为如此十万火急诏我回宫是有什么要事,原来只不过是因为我离开了浮罗城。”

他生得极貌美,即便是懒散不经意也让人不敢多看,好似全然不知道痛一般裹上了外衣。

一旁的青鸾正在一件一件收拾刑具,正做着,突然听见哒哒脚步声靠近了,仰起头,就看见一片鲜血似的殷红外衣垂落下来,慕容凌似漫不经心提议道:“不如我现在就去将我那同父同母的好哥哥杀了,省得母妃三天两头为她这精贵儿子找我麻烦,你看如何?”

青鸾立时骇得满头冷汗,即刻就跪了下来,面色苍白,沉声说道:“陛下与贵妃只有您一位皇子,您又从何而来的同父同母的哥哥?”

意料之中的回答,慕容凌颇为意兴阑珊似的,他手指卷起散落的长发,耳骨上的金饰流光溢彩,红衣逶迤如血,目光却盯着底下正着面色冷肃的青鸾。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与陛下是父子了?”

“我与陛下并无血亲关系。”

如同悍然一道晴天霹雳落下,青鸾面若金纸,掌心都要掐出了鲜血,还要勉强做笑意:“这不过外面小人编造的流言蜚语,五皇子岂能当真。”

屋内寂静,青鸾几乎噤若寒蝉,他脊背上已经爬满冷汗,只恨不能自己立刻成个聋子,什么也不曾听到过。

半晌,慕容凌又兀自仰起头,艳若桃李的一张脸,眼睫淡淡地垂着,并没有什么太多情绪。

“青鸾,我一贯不喜欢多嘴的人,我原以为你是聪明人。”

窗外还是阳春三月,青鸾却只觉得冷,从手指到身躯止不住的战栗,他匍匐爬到慕容凌面前,略略闭了眼,在地板上咚咚磕起头来:“奴知错了,奴罪该万死,奴真的知道错了,奴千错万错,错在不该将您离开浮罗城一事知会贵妃。”

额头磕出了殷殷血迹,肉体与石板互相撞击的沉重响声在房内回荡,一只藻靴抬起青鸾的下颚,慕容凌微微偏过头,倾身下来,那双眼眸似毒蛇般阴冷。

他虽然貌若好女,性格却是最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眼中从容不了沙子,手指缓缓滑过青鸾脸颊,忽然露出了阴鸷神色。

“我先前已经再三嘱咐,此事不可外传,青鸾,你真让我失望。”

青年又惊又痛,那点儿微末挣扎在慕容凌手下却如蜉蝣撼树,直至额头一痛,才发现是被慕容凌匕首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