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肚子疼。五郎也是。你们兄妹两个吃些旁的。"

一提起五郎,沈二郎的筷子顿了顿,道:"娘子提起五郎,我便想起来了,咱们五郎也有七岁了,怕是该去学个甚么手艺才好,否则一日大似一日,人是混大了,没个正经营生,将来哪家肯把小娘子许与他?"

这话一说,苏氏也很懊恼:"郎君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只教他一个小郎君跟着姊姊妹妹们混日子,竟没想起来送他去学门手艺。"

沈二郎又安慰妻子:"这哪里是你的不是?我镇日里都和三郎在铺子里,你又要织绸,又要理家事,就是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好在咱们五郎尚不算大,也来得及。"

沈二郎转头又问五郎:"五郎想学甚么手艺?爹爹替你想办法。"

五郎嗫嚅了半天,才道:"我,我想学木匠,做家具。"

沈二郎夫妻对视一眼,木匠啊,这可不好办,木匠是紧俏的职业,人活在世,就没有不添置家具,修整房屋的,就是没有,人总要死,死了就要棺材,这哪里能缺了木匠?

西市这头倒有个□□匠,与他有点交情,只是这位□□匠做家具的本事一般,最厉害的却是做棺材的本事,他自己嫌弃做棺材晦气,绝不肯卖棺材,但又不忍这手艺断了传承,放了话出去,若要学本事,他□□匠只教做棺材的本事,做棺材三年两年学不完,得至少去学五年。期间没有工钱,都是跟着师父吃住。

可不去□□匠那边,东市的几位木匠他并无交情,只怕不肯收下五郎,就算看在束脩的份上收下了,也不如□□匠教做棺材来的合适。

沈二郎把这话跟儿子说了,道:"爹爹不逼你,若是你不想学做棺材,爹爹就去东市找木匠问问,咱们总能找着一个师父。"

五郎道:"爹爹,您让我想想。"

用了夕食,五郎就找了霜降说话。他们兄妹两个差不到两岁,从小都在一处,五郎自觉三妹比自己聪明,就拉了她说话。

"三妹,你觉得我是去学做棺材,还是不去?"不等霜降说话,他又道,"我想了想,做棺材大家都嫌弃,可是就是乞丐死了,都得留点薄财买付薄棺材装裹,日后即使比不上大哥哥和三哥哥,但我也能凭自己本事混饭吃。"

霜降却道:"五哥必有犹豫之事,否则你用夕食之时就当回了爹爹阿娘。"

五郎道:"到底是三妹了解我,我却是有些怕与死人打交道。"

霜降噗嗤一下笑出来,五郎脸涨得通红:"好好儿的跟你说话,你倒来笑话我!"

霜降笑道:"我笑五哥糊涂了,你卖棺材的只管做好了收钱卖给买家,难不成买家还会抬了人来试过了,若是睡得好才花钱买上一付?"

五郎到底年纪小,虽有些少年老成,但到底也是个孩子,三妹这样一说,他便又高兴起来:"三妹说的很是!再没有抬了死人来买棺材的道理!即使如此,我这就去与爹爹说,我愿意去袁师傅家学做棺材!。"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刮去了沈二郎房里。

霜降这壁厢才与五郎说了话,三郎却有些闷闷不乐,他知道,是因为他是长子,爹爹要把布庄留给自己,才会教五郎去学别的手艺,做棺材晦气哪个不晓得?可要他说不要布庄,他又开不了这个口,他已然是九岁,从小爹爹就把他带在身边学着经营布庄,若是不做布庄的买卖,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甚么日后养家糊口,可是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