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好。”严在溪傻愣愣地低头看着小孩,把手机收了起来。
严怀山重新把注意放回文件上去,不过这次严在溪和小孩那边变得很安静,他只能听到签字时凌厉的笔锋,又签了两份文件,严怀山落笔的动作顿住,看向严在溪的方向,对上他抿紧嘴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脸。
严怀山没有停顿的很明显,一秒后,冷淡地问:“有什么事?”
严在溪被封印的嘴巴又解开,大喘了一口气,突然问:“哥,就是比赛的事情,你最后是怎么处理谢呈的?”
这对严怀山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他重新抬笔在下一份文件签好字,漫不经心地回答:“禁赛三年。”
严在溪略微感到诧异,问他:“就这样而已?”
严怀山用更平静的口吻重读他的话,把问句变成了陈述:“就这样而已。”
他说完,又反问严在溪:“怎么了?”
“没事儿,”严在溪无所谓地挥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这太便宜他了……”
不过他又看着严怀山的眼睛,说:“算了,听人说他偷作品的事情在嘉青的圈子里都传遍了,最近几年也没人见过他,估计他也没脸留在这里。”
“是吗?”严怀山漠然地问,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严在溪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回小孩身上,可能真的只是忽然想起来才问了。
严怀山重新低下脸浏览文件,动作自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严在溪偷偷瞄他的视线垂下去,心脏跳得很快。
他一直有问徐念茹有关谢呈的消息,如果可以严在溪其实很想和他见一面好好聊一下当年的事情,但徐念茹一开始告诉他谢呈已经去了其他城市的摄影公司,等严在溪追问又变成退出摄影行业,之后又变为不在国内。
或许是严在溪逼问的太频繁,徐念茹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复消息后,忽然有一天告诉了他实情。
谢呈的眼睛没有了。
不是模糊了、不是暂时失明了、不是永远瞎了,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徐念茹也不是很清楚,她只告诉严在溪,谢呈眼睛被挖走后她去医院探视过一次,谢呈眼睛的位置还绑着纱布,他哭不出来,有一些血从眼眶渗出来。
谢呈哭着跟她讲,一个摄影师没有了眼睛,还怎么拍照?
他出院后,徐念茹就再也联系不上谢呈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何处,做着什么样的工作。
徐念茹在电话里安慰严在溪,之所以不告诉他是怕他会瞎想,在谢呈这件事上感到愧疚。
严在溪听完大脑一片混乱,他有很多关于谢呈眼睛的猜想,但最终无一不指向大哥。
大哥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严在溪心跳不自然地加快。
但他问了,严怀山又如实地回答。
严在溪不想再追问。
严怀山的探视时间延长到了一天三个小时,严在溪和小孩用掉了三个小时中的两个小时五十九分钟。
严在溪牵着小孩和严怀山道别,两人准备离开。
小孩先走了出去,保镖守着他。
严在溪却在门口停下脚步,他放开小孩的手,前所未有的正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小孩看着他,乖巧地点头。
严在溪重新推门进去,将门严丝合缝地合上。
不过他没有走过去,隔了一段距离,望着严怀山的方向:“哥。”
严怀山从文件里移开注意,抬眼看过来,没有讲话,他等着严在溪讲。
“谢呈的眼睛是你找人挖掉的吗?”
严在溪不想问,但不问又不是严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