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局、这是做局!!这群女人、这群女人,她们想要干什么?!她们沆瀣一气,她们要造反、她们想干什么?!!到底是谁举报的我,都多少年前了!江月已经是风风光光的花魁了……”
她们怎么可能知道科举馆内场的安排?怎么可能知道我惯用哪些人手?怎么可能知道之中的耗资……
那份证据太周密了,能给出这些证据的,简直就像、就像是……他的亲人一样。
绸缎上金银线的光泽仍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李华的话语不再清晰,时而断断续续,时而激烈急促。
他的思绪,如同困于幽深曲折的胡同内,徘徊往复,终不得出:科考舞弊、买凶杀人、截杀证人、侵辱天行。
这一桩桩的罪行压在了李华的身上,无论他再如何试图脱困,依然会闯入某种血淋淋的、针对他的死局。
李华的心忽然彻底冷下来了,如坠冰窟,他囫囵滚过几段如疯魔般的话,又突然露出了笑:
“……死了也好……圣后下旨让我回去考试的,我是第一文宗的独生子,他们都死了,都是他们在惹事,不是我,姐夫……都是他们干的、不是我干的、都是他们干的……”
皎皎月轮,孤悬碧落,其辉无瑕,夜幕之下,万物皆沐浴于银辉之中。
本该幽深叵测的暗夜,此刻却被月华蒙上如梦似幻的纱。
背对着夜色,王铮依旧低首俯视,那含情桃花目,似怜悯、似评估。
影影绰绰,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