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他像是忘了自家的灵宝,殷停也忘了自己有法力,两个人如乡野村夫般,以最原始的拳脚来确立地位。

祝临风比殷停高些,按理说近身肉搏比殷停更有优势,但他何曾打过架,纵使生了长手长脚也不知往何处支应,反倒是从小混迹在乡野间的殷停占尽便宜。

他一个铁山靠撞进祝临风怀里,再次将他扑倒,将他的两只手腕交叉按在头顶,喘着粗气问:“服不服?”

打从娘胎里爬出来至今,他从未如此酣畅淋漓过。

祝临风膝盖突然往上一顶,直直顶向小殷停。

殷停再不复神气,五官瞬间扭曲,捂着命根子倒向一边,蜷缩得像煮熟的虾子。

头发乱如鸡窝,下巴上一块青紫,再说不上美和洁的祝临风站起身,直勾勾看着殷停,突然道:“你不该辱及家母。”

殷停疼得嘴里吐不出连贯的字,只好拼命回想自己何时骂过他父母,让他竟舍得下贵公子的脸子,用此下三滥的招数。

好像也就一句,你他娘的……

待疼痛暂消,他两腿岔成八字从地上爬起来,真诚道:“没有侮辱伯母的意思,”他顿了顿,想到,假使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你他娘,即使这句话只相当于口癖,说者兴许并无恶意,他心里也总不舒坦。

“对不住伯母。”语气诚恳,不掺杂半点敷衍。

两人各出手段地打了一架,气氛却诡异地和谐不少,或许男人之间的事总要靠拳头解决吧,少年人也一样。

鸣金收兵……

殷停把手枕在脑后,望着楠木吊顶,说:“伯母是什么样的人?”

值得麻烦精如此维护,想必是个极好的人。他记起供弟子查阅的玉册上的署名祝青瑶,这人和祝临风是什么关系呢?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应该是他的母亲。

祝临风沉默片刻,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难回答。

“记不清了。”

殷停试着回想了下殷母的模样,颓丧地发现自己也已经记不得了。

他另起话头,“不是来了断什劳子因果吗?”

祝临风:“先行洗漱。”

殷停想,也是。

两人分别前去洗漱,再见面时,祝临风又变作女相。

看着他下巴骨上稍微青紫,殷停竟然心生怜惜,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

他叹了口气,倘若祝临风一直作女相,他还真下不去手。

随着叹气的动作,胯下一抽疼,殷停瞬间释然了,麻烦精下手也不轻!

“唤生带来了吗?”

“带了,”殷停从怀中取出小巧金铃,递给祝临风,好奇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

他先是将六柱香分作两份插进香炉,随后将两只金铃放置在香炉前的红绸上,旁边玉砧子上放着两把匕首。

似是想到倘若不解释,殷停又会追问个不停,他说道:“香名为三生神一,炉名抱元。因果之道玄妙无比,非万象真人之境不可追溯,不过你我之间的因果已被唤生捕捉到一丝气息,借助这两只金铃,能提前一探其中玄机。”

殷停似懂非懂地点头,万象真人他曾听过。

闲隐门中,讲究一个自然之道,门人万分瞧不上外界按照修为境界将修士化分成三六九等的做法,因此在门中修为境界之说并不时兴。

按掌门的说法,你我皆为求道人,若有幸驻足于同一片风景,互称一声道友便是。

门中所称真人也多是敬称,并无多余指代。

因此,殷停对入道后的具体境界划分不甚明了,只从童儿们的闲谈中得知,师父余明和冷面罗刹余英都是万象真人,至于掌门和那位被称作老祖宗的祝老太君是何等境界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