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佳人谁不爱,但你须知红粉骷髅,蛇蝎美人,她和太子能厮混于一处,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呢?”

“我听那玉河公主择的驸马是你,我还吓了一大跳呢,那玉河公主凶戾跋扈,你又是个老实孩子,可不得被她欺负惨了。”

薛豫立听见“蛇”字心头一颤,又听霍相诋毁钟玉河之语,激烈地驳道:“他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那些混账事都是太子做的,同他又有什么干系。”

“他不是凶戾跋扈,他只是被养娇的小孩脾气,他没有欺负我,和他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霍丞相,豫立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但是烦请以后别再说公主的不是了,他已是我娘子,就算有错处,也只当是我的错处吧。”

“你这孩子……”霍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赏薛豫立赤子心性,可在这长京吃人的富贵地,一颗赤子心只会叫人家害了。

……

“前吏部侍郎因涉及贪污案而被罢免,然此乃重要官位,不可空悬久,薛豫立聪慧明达又品行高洁,特任命为新任吏部侍郎。”

璟帝摆摆手,身侧的掌事太监便端着朝服和乌纱帽走到薛豫立跟前。

薛豫立谢恩接过,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一身官服,可如今一想到钟玉河看着这身官服能高兴些,竟也觉得这身官服是分外顺眼。

还没等他穿上这身官服,便又听璟帝道:“朕近日又觅得一良才,特封御史大夫。”

“宣新晋御史大夫觐见”

掌事太监拂尘一甩,尖着嗓音高嚎一声,便见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容貌,却也见得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等他走进殿内,不少人都惊了一跳,竟是那个素来痛斥官场的霍靖安。

薛豫立和霍靖安皆是不欲居庙堂之高的人,怎么今儿一个两个地都往高位上挤。

不过两个毛头小子,却是揽了两个握有实权的高官,也不知道璟帝打的是什么心思,是要给这朝堂换新血了吗,亦或者是在敲打些什么?

周围人或惊或怕的神情和纷纷的议论并没有使霍靖安清冷的面色露一点儿破绽,他冷着面色领旨谢恩,下跪的动作叫他做来竟是不卑不亢,自有翩然风骨。

薛豫立怔怔地看着霍靖安下跪时拖在地上的暗红官服,耳畔依稀回想起霍靖安曾对他说过的话语“看那一个个高官穿个红袄子高兴得跟乡巴佬过年似的,俗得傻不愣登的,下跪还跪得兴高采烈。”

“换作是我,我才不跪,我就是跪这天地浩然,雪月风花,也不跪那璟帝,俗气。”

薛豫立不解地看着霍靖安的背影,为什么不看他呢?

不看不见还是……不想看见?

今日早朝也没有别的大事,仅仅是封了他们两个官职,例行议事后就结束了早朝,霍靖安竟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回头看他。

“霍兄。”

霍靖安的脚步骤然一顿,却不回头。

薛豫立这下更确定霍靖安本是看见他的,根本就是不想理会他,他焦急道:“霍兄为何今日如此不待见我,我可是有哪里得罪霍兄了?”

霍靖安并不答话,沉默一阵过后薛豫立才听见霍靖安苦笑一声,回过身来道:“哪里是薛弟得罪我,是我得罪了薛弟才是。”

薛豫立问他原因,霍靖安却是紧闭着嘴,再也不说话了。

“可是霍兄入朝一事?”

“我当日说要入朝为官时霍兄支持我,如今霍兄入朝我又岂会多问。”薛豫立锁眉道:“为友几载,我在霍兄眼里,难道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吗?”

“若我是宵小之辈,哪里还值得霍兄真心结交。”

“为友几载……为友几载……”霍靖安紧闭双眸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