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说两句好听话来哄我,有朝一日……可哪里见得你有何实绩?”
“我想要的,靠你,一辈子都碰不到边儿!”
薛豫立慌忙解释道:“娘子,我只是刚回来想多陪陪你,并不是消极怠工。”
“我那些话也都是真的,不是哄你的,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好不好?”
“我……我现在就去批卷宗,我现在就去批。”薛豫立握住钟玉河的手,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肯撒手,钟玉河的指甲在他手心刨下一道血丝,有血鲜红地渗出来。
“我马上就去批,娘子你别生气。”
……
更深露重,书桌上的蜡烛都有些湿淋淋的,灯光忽明忽暗。
一旁照顾的孙伯立马换上一盏新的蜡烛,有些困倦地瞥暼外面的天色,劝道:“公子,要不还是歇息了吧,已经很晚了。”
“公主的话您也别太当真,保证自个儿的身体最要紧呀。”
薛豫立原来都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是困极了滋生的泪水,但一听公主二字又生生把困意憋了回去,“他会生气的。”
“他嫁我本就委屈了他,我又怎能不上进。”
“不能给他想要的生活,难道要他日日垂泪吗?”
“我想他笑,不要他居在深闺委屈自个儿。”
孙伯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皇家人怎么就是没有心,公子的一腔真心都被踩在地下不说,公主做出那等令人发指的事竟也不怕夜深梦魇吗?
天蒙蒙亮,薛豫立才放下手中的笔,他揉揉酸疼发胀的眼睛,忙不迭地叫人快马送到吏部。
他把那些卷宗尽数审核送出去,有些欣喜地拍拍钟玉河的房门,“娘子,我昨夜已经把那些卷宗处理完了。”
沉默。
“娘子?”
薛豫立又唤了几声,仍是无人回应,他试探着打开门往里一探,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
霍靖安拎拎手里的酒罐子,已是空空如也,他有些烦躁地酒瓶子往地下一摔,却猛地碎裂在来人的脚边。
他不耐烦地看过去,却见恰是他魂牵梦萦的钟玉河。
霍靖安神态狼狈地爬到钟玉河脚边,紧抱住钟玉河的大腿,生怕他一松手就是镜花水月支离破碎。
钟玉河蹙着眉有些嫌恶地看着他这副醉鬼模样,强忍着反感蹲下身体,轻抚霍靖安的头发。
像在摸一条听话的狗。
霍靖安哑着声音使劲往钟玉河怀里钻,“你来了,你来了……”
“我好想你。”
“你怎么就不来看看我呢……”
霍靖安抬眸仰视着钟玉河,只看到他凌厉的下颚和泛着荧荧绿光的竖瞳。
霍靖安着了魔似的仰着脑袋去舔钟玉河的眼角,却被钟玉河一把推开。
钟玉河蹙着眉神色凄楚道:“你就只想跟我做这档子事是不是,你哪里会有真心。”
霍靖安有些痴狂的动作猛地一顿,恨不得把心掏给他看,“我心悦你又岂会有假。”
“是你压根不在乎我的心。”
“我在乎的,”钟玉河低着脑袋叫人看不清面色,语气的弯弯绕绕,听着极害羞似的,“可人最怕真心错付,我又岂知你就是良人呢?”
“你在乎的……你在乎的……”薛豫立喃喃地重复几遍,喜不自胜地握住钟玉河的肩膀道:“我待你之心,若是有半分虚假,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这话的负心汉不在少,又有哪个真的天打雷劈了呢?”钟玉河眼波流转,想把钩子似的尖利地刺进人的心头软肉,“最后苦的,还不是被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