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擦剑的能把一把剑来来回回擦个几十遍,调弓的能把一张弓调得上下左右相差十万八千里,面子上瞧着个个正儿八经人模狗样的,暗地里那眼珠子全都悄咪咪地黏在钟玉河身上,扒都扒拉不下来。
钟鼓旗狠狠地咬紧后槽牙,恨不得往那帮子不要脸的登徒子脸上吐口水,这辈子没见过女人是不是,非得滴着哈喇子盯着那狐狸精看,等被太子那条疯狗逮住,眼珠子非得给你们抠出来不可。
不过今儿个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子居然没跟狗护食围在狐狸精身边打转,该不是闹翻了?
还没等他深究,只听锣鼓齐鸣,钟玉河白臂高抬,马鞭一抽,一骑绝尘。
“呸呸呸。”钟鼓旗皱着眉头碎了几口,这狐狸精固爱出风头,信号一响便策马而去,招呼也不打一声,干叫后头的人吃得一嘴的灰。
“三哥,我先走了,咱们几个大男人,总不能叫那女人拔了头筹吧。”语罢,钟鼓旗便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朝的正是钟玉河离开的方向。
钟知生脸色阴沉地望着钟鼓旗策马的背影渐行渐远,抓着缰绳的手收得愈发紧,骨节泛白,阴气森森。
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该避之不及,离她远远的才是。
……
钟玉河是走得最早的一个,却快到傍晚了连个猎物的影子都没见着,没有围猎经验的他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打转。
他恹恹地牵着马,随手扯下一片树叶在指尖把玩。
钟玉河那么急着去围猎,并不是要出风头,而是实在受不了太子窝在队伍的犄角旮旯里红着眼眶盯着他的模样,叫他整个人如芒在背。
太子到底怎么在想,既不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也不拔剑就地斩杀了他,而是……在哭。
为什么要哭呢?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父皇死了以后就是他得登大宝,享荣华富贵,受万人敬仰。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叫他捏在掌心里了。
身为男儿身却不得不扮作女儿家的又不是他,被识破后就要被抓起来烧掉的妖孽又不是他,他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好像他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似的,可偏偏……
钟玉河面色阴鸷地攥紧指尖薄薄的树叶,绿油油的稠液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流淌,像是捏烂了什么怪物的心脏。
偏偏他看着太子痛哭流涕的蠢样就是会觉得心虚。
心虚得居然连句像样的谎都编不出来,一肚子哄骗算计的手段都忘了怎么使,只能一把推开泣不成声的太子,甚至连衣服都不记得穿,裹着绒毯就逃回了自己的帐子。
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没人来抓他,也没人叫嚷着要烧他,只帐外集合的鼓声敲得震天响,他只得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匆匆束了发,换了身行装就赶去围猎。
可太子却不像没事,在围猎的队伍里只闷声不吭地红着眼眶窝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竟是不跟往日似的围在他周遭打转了。
太子没有把他的秘密公诸于世,可却明摆着是要疏远他,他的性命是姑且保住了,可难道就此要失了荣华富贵吗?
像个娼妓要嫖资似的扭着腰恬着脸缠在太子怀里讨要金银珠宝已叫他恶心透顶,要是还得热脸去贴冷屁股,不如一把火烧了他痛快。
钟玉河心烦意乱地就要再去抓一片树叶,却意外地触到了一团软塌塌冰凉凉的东西。
他蹙着眉凑近了些看,是条细细长长的翠蛇盘在树杈上,乍一看压根看不出和那些绿叶的分别。
那蛇倒是也不咬他,只慢慢吞吞地爬到他的手背上一圈一圈地缠绕着,猩红的舌舔舐着他掌心的绿液。
钟玉河的掌心微微收拢,指腹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