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无聊的焰火表演来找叶浔,果然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傅启泽想,他宁愿被叶浔的冷脸甩一晚上,也懒得听那些阿谀奉承。

“你要带我去哪。”叶浔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不认为所谓的‘帮忙’不需要代价。

与纪彻四人保持绝对的距离,是他从不掩饰的行事准则。

“每年这个时间夏宫都会举办焰火表演,今年我比较可怜,被皇室排除在外,无法为民众祈福,所以只能来找你一起看烟花了。”傅启泽煞有其事道。

叶浔并不想探究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现在更关心家人。

王知安可能还在福尔曼公学没有离开,父母和米安应该在政府大楼的临时接待所,他已经和王知安约好了一起去接家人,能浪费的时间不多。

从傅启泽嘴里问到答案,此行已经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我要回去。”

傅启泽笑意顿了下,若无其事的:“回哪里?”

“福尔曼公学,或者警署,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叶浔说。

千里迢迢赶来福尔曼,得到的又是两句拒绝。

果然是叶浔的作风。

“看完烟花,我送你回去。”傅启泽语气不变,他格外强硬地握住叶浔的手腕,不容叶浔反抗、躲闪,“焰火表演很快就会结束,十分钟,我只要你十分钟。”

叶浔与他对视。

面前这双浅金色眼睛同样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们有十天没见所以,十分钟。”

叶浔挥开他的手,看向窗外,前后环绕的几辆普通面包车里都载着傅启泽的私人保镖。

离开了学校,他更能清楚的明白身份与阶级上的天差地别。

圣德尔学院尚有理事会作为高悬在头顶的监督机构,规划出安全范围。然而社会没有监管者,他也只不过是联盟小城里一名平平无奇的普通市民。

在学院,他和纪彻四人的关系是普通同学。

在社会,这四人之于他,是该敬而远之、标清界限的烫手山芋。

驶向山顶的路一片坦荡,叶浔在心里想家里有没有受到袭击。西林街区是三等街区,去年寒假安保公司可以竭力与AEO组织周旋,不知道今年如何。

他银行卡里可动用的资金还有五万,到时候转给苏婉,让苏婉看着采买家具和食物,王知安作为政府事务官,应该有福利优惠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有政府愿意兜底,一切都不算糟。

逐渐有些入神,叶浔表情不变,却已经对接下来的暑假有了基本计划。

傅启泽最恨他这副表情,连反抗也显得寥寥,像块泡在冰水里的石头,棱角过于尖锐分明,又浸泡在沉默的表象下。

紧绷的气氛令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

两人中间的过道好似楚河汉界,终于,先退一步的是傅启泽,“调头。”

他阴着脸说。

司机识趣地打起双闪,示意情况有变。

于是其他数辆面包车形成包围圈,随轿车返回福尔曼市区。

下山的路两侧丛林幽深,空调暖风适宜,叶浔倚靠着车窗、微垂下眼,是困倦的模样,但神智始终清醒。

某一时刻,有星火灼烧天空,烟花绚烂,五彩斑斓,璀璨的光芒如若万花筒,映在车窗上、也映在叶浔漆黑的眼底。

“砰”

是非常盛大美丽的一副画面。

“烟花,”身边响起傅启泽不冷不淡的声音,“路上也能看。”

山风拂面,那阵“砰砰”绽放的声响也随着城区里的炮音,混合成不和谐的乐曲。

下午五点四十分,联盟第三十四军正式进入福尔曼城区。

坦克、跑车、步兵营,仍在城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