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幅彩窗在两人身后散发着光芒。
斑斓的色彩、灰暗的云层,营造出扭曲而又阴郁的氛围,教堂不似教堂,更似狼窝虎穴,一切都在此刻旋转变换,彩窗上雕刻出的纹理变作巨大的虎、狮、狼。
而自傅启泽身上缓慢流淌的浓黑长影,也如一条蜿蜒粗壮的巨蟒,缠绕着叶浔安静修长的影子。
他便坐在无数双贪婪、渴望的狩猎者的目光下,侧头看来,苍白干净的指尖压住一行话,‘耶稣对众人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
“还有事吗?”叶浔平静地出声询问。
对上他的目光,陶源一瞬间福至心灵,一把扯住呆愣的江玄,将他拖出了教堂。
教堂外也在这时出现无数道影子。
那扇窄门在眼前关闭,收束的缝隙最后映出叶浔的影子,而站在他身后的男生俯身靠近,唇边一抹笑意是阴暗扭曲氛围里、不加掩饰的愉快。
“这么着急让他们离开,是怕我对他们做什么事?”他温柔地询问着叶浔,似乎也伸手去拨弄叶浔的头发。
叶浔头也没抬,这扇窄门最后在眼前“砰!”的关闭。
陶源茫然地被保镖请离教堂场所,他慢半拍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许久,才感觉能够呼吸,火辣辣的刺痛感从喉管蔓延至肺腑。
他看见了一只雪白的飞鸟,很安静地坐在荆棘丛生的环境下,短暂的自由和光明也如排演好的话剧。
一瞬即逝。
昨天的问题似乎也得到了答案。
下学期,他想,福尔曼公学应该不会再有叶浔了。
“”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迦蓝。
夏宫晚宴开始前有盛大的焰火表演,每年都是皇室成员露面祈福的重大场合。
后花园已经摆好冷餐长桌,蝴蝶翩翩飞舞,绿灌丛颜色深浓、生机盎然,贵族小姐们相携赏景,无数长.枪短.炮对准今晚的夏宫,记者们同样正装出席,笑着背待会儿上台热场的演讲稿。
迦蓝天黑得晚,为了保证晚宴正常进行,焰火表演一般会定在六点至七点的范围内。
然而,此时的夏宫起居殿空前混乱,礼仪官维持不住内敛的表情,指挥女佣们将夏宫翻过来也要找到傅启泽的踪影。
傅启泽才是这一届皇室的颜面,先前为约克逊州叛乱发言又博得民众好感,皇室正想借此机会稳固形象,他这一失踪,不亚于掀了房顶。
夏宫办事处电话连番作响,从傅启泽十处私人住宅一直拨打到冬宫。
不同于夏宫的热闹、浮华,此时冬宫一片安静,秩序井然。
女仆们准备着晚餐。
管家则讲电话转接至二楼书房。
“家主,大殿下失踪了!”书房没有开灯,书桌后男人的声音低沉、稳重,简单穿着灰色衬衣,他不紧不慢翻过一页报表,语气徐缓:“他在冬宫。”
礼仪官一哽:“可是焰火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傅谌淡淡道,“要让民众看见我们的态度。”
礼仪官沉默良久,心悦臣服道“是”。
挂断电话,老管家推门而入,为傅谌送上一杯热茶。书桌亮着一盏台灯,光晕柔和,傅谌摘下阅读眼镜,捏了捏眉心。
他望向窗外,花园小路曲径通幽。
一座温室植物园繁花似锦,仿佛正有一道提裙身影蹲在其中,哼着歌‘辣手摧花’,收回视线,他重新看向报表,语气平淡:“让他在今晚十二点前回来。”
老管家道:“殿下和我说他去约会了。”
傅谌发出一声不带情绪的笑,“一点金蝉脱壳的小技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