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逾白看着他们,明明受辱的是自己,他们却比自己还要生气,他安静片刻,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你个笨蛋,还笑得出来!”宁逸凡恨铁不成钢。

“不是的,”杜逾白主动靠到他肩膀上,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有你们信任我就够了。”

心情恢复愉快,杜逾白和宁逸凡几人一路上都在讨论该不该加入桥牌俱乐部的事。

宁逸凡对圣德尔的俱乐部表现得嗤之以鼻,认为俱乐部里面一定腐朽又恶臭。

其他几人却觉得他太偏激了,“而且总不能又让叶浔抢先吧,参加俱乐部肯定是有特权的,逾白明显能帮我们做更多事啊。”

宁逸凡一哽,“可是!”

“逸凡,”杜逾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明怡他们说得有道理而且如果我能进圣德尔的俱乐部,就能想办法给你们提供消息、或者想办法让你们也进来。”

周遭几人呼吸都要屏住。

宁逸凡撇了撇嘴,不屑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撑伞到了实验楼,大家暂时止住话题,各自去单独的更衣室。

锁上门,杜逾白看着窗外濛濛细雨,他心不在焉地脱掉外套,肩膀隐隐作痛,但却不是不能忍耐。

目前他的重心已经放到学习上,生物老师很喜欢他,不过近来没有参加竞赛的机会,老师也说竞赛涵盖的内容会非常广泛,包括高一、高二以及部分高三知识在内,真要是决定报名,那他从现在起就要牺牲所有的课余时间用来做实验了。

可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学习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逾白觉得自己如今已经不能很轻松的驾驭各类实验。

在这之前,这些实验对他而言手到擒来,只要翻一翻书就能学会,现在却越来越复杂,需要他耗费更多心思去理解。

有些焦虑地叹了口气,杜逾白打开衣柜,正要换上白大褂,忽然间,一股冷风从身后袭来

“砰!”

剧痛瞬间从淤青未褪的右肩传遍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

脸颊被死死压在衣柜上,冷意刺骨。

杜逾白艰难地侧过头,人影背光而站,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阴沉天空,对方身量挺拔、修长,五指宽大、指骨有粗粝的茧子,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脖颈,呼吸一点点消失,窒息令他头晕、面色涨红,肺部像要憋到爆炸的气球

恍惚间,杜逾白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冷漠而无情。

应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到波澜不起:“你是麻烦。”

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杜逾白只能绝望地抓挠着衣柜,在即将晕厥的前一秒,应修骤然放开了手,像对待垃圾一样将他随意甩开。

杜逾白软软地滑倒在地,捂着胸口疯狂呛咳起来

“咳、咳救、救命”

漆皮军靴踱步走近,浓稠的阴影覆盖在他身上,杜逾白终于感受到真切地恐惧。

他很清楚,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也绝不会被他的言语、动作说服,应修眼底只有对他的漠然他大喊着、不停叫着救命,门外先是一静,蓦然传来宁逸凡等人同样的哀嚎。

“啊!”宁逸凡惨叫。

“嘴巴这么脏,”姜义在笑,声音隔着门板危险的响起,“怎么,你是想变成哑巴吗?纪哥,要不然研发个哑药出来。”

姜鸣轩嗤道:“有了哑药,第一个被喂的就是你。”

更衣室的门半掩。

纪彻站在门外,没有说话。

应修收回视线,杜逾白趴在地上,留下了无助痛苦的眼泪、似乎这么久,这才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强权的可怕压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