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修依旧一动不动,只轻轻眨了下眼睛,他没有说话,更像某种肢体语言丰富的草原动物。
叶浔也没兴趣做表情理解,直白道:“那你认错人了,我可以肯定我们从前绝对没有见过。不论你把我当成谁、或者误认成谁,又或者是出于别的目的出现在我身边,你都是在做无用功。”
应修缓缓看向他,“你讨厌我。”
“是的,”叶浔甚至没有犹豫一下,“你很麻烦。”
麻烦,对叶浔而言,这个词是一切负面词汇的集合体。
他甚至懒得用具体的词汇再去形容一个人,因为这代表他还要多耗费些精力去回忆对方的性格、行为模式。
麻烦两个字就足够了。
应修低着头,灰蓝色眼睛像一片涌动的雾,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叶浔的评语,“我明白了,你讨厌麻烦的人。”
说完,他抬腿就要离开,与叶浔擦肩而过的瞬间,先听到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叶、叶浔!”
目光下意识落到叶浔脸上,叶浔站在阴影中,侧颜冷淡,毫无情绪起伏。
他收回了视线。
“”
“叶浔!”杜逾白爬上楼梯,不知道从哪得到他的课表,朝他跑来。
“我、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我、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你和纪彻的事情,连逸凡我都没有告诉!希望你不要以为是我告的密!”
一路小跑到叶浔面前,他气喘吁吁道。
叶浔垂眼看着他,指尖敲了下胳膊,这是一个厌烦的微动作,“还有事吗?”
“真的真的不是我!”杜逾白鬓角汗湿,喘气声不停,“我”
“没有告诉陶云秋,但你不是告诉了傅启泽?”平静地戳破这层窗户纸,叶浔看着他。
杜逾白霎时静住,这一次,红霞褪去,他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抖了抖:“对、对不起,当时傅启泽问我,我、我以为他和纪彻关系很好”
“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应该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叶浔打断了他的话,“杜逾白,已经这么多次了,你为什么还在打利用我的主意。”
“以前可以说是为了特优生,现在呢,你到底想要什么,总不会连你自己都忘了。”
杜逾白瞳孔微缩,“我不是”
“随便你吧,”懒得再跟他纠缠,叶浔看他一眼,眼神很淡、又带着警告:“别来找我了。”
从他身边经过,叶浔直视前方、杜逾白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和叶浔之间连两句话都说不了
但其实在很久之前,在他被傅启泽骗进古堡还债的时候,叶浔还会提醒他记得明确工资和时长。
更久之前。
叶浔会在猫鼠游戏的过程中,为他关上橱柜。
他到底想要什么?
杜逾白想,他一直想的都是提高特优生的地位。
他为了特优生的名望努力学习打桥牌、努力和傅启泽、路易等人斡旋,想让他们知道特优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其实是叶浔变了。
明明以前叶浔只会沉默的站在一旁,默默注视一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叶浔几次三番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然后用一些奇怪地举动搅乱局势。
傅启泽举行的猫鼠游戏叶浔明明可以不来,他却还是到场,最后翻窗走人。桥牌游戏赢了后,叶浔提的要求也很自私,只顾着自己一个人。
新学期开学,叶浔又借纪彻给予的权势远离纷争,让很多特优生再次心思浮动。
杜逾白慢慢下着楼,切割成片的光影滑过他脸上,他握着楼梯扶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明明该是他问叶浔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