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拿着账单去找老头，对方只是翻着文件，语气不咸不淡：“你昨晚刷爆的286万，买的是假酒和假笑。”

“你准备这样烂醉到什么时候，才肯清醒过来？”

林嘉念当时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回道：“真心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我只要享乐就够了。”

然后，他的信用卡被停了整整一个月。

…………

思绪拉回现实，林嘉念缓缓睁开眼，胸口涌上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走向衣柜，拉开柜门想找睡衣。

但下一秒，他动作一顿。

衣橱里挂着一排全新的衣服，都是他喜欢的品牌，连尺码都是合身的。

就像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一样。

他捏紧了衣角，指腹抵在高级面料上，心底那种被沈曜彻底拿捏的感觉，再次汹涌地翻上来。

林嘉念盯着那一排新衣，半晌，咬牙自言自语道：“我偏不如你的意。”

说完，他甩上衣柜门，转身离开次卧。

路过沈曜的房间时，他脚步微顿，盯着紧闭的房门，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寓。

…………

夜色沉沉，路灯下的行人影子被拉长，街边的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里映出一片模糊的光晕。

林嘉念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该去哪。

直到抬头，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波斯富街

以及，那间还在营业的

7-11。

玻璃门推开，冷气混着关东煮的蒸汽扑面而来，空气里飘着热腾腾的鱼丸香气。

他走到柜台前，手指敲了敲陈列柜：“最贵的烟，一包。”

收银员扫了条码：“万宝路黑冰爆珠78，八达通还是支付宝？”

林嘉念甩出八达通。

“嘀”

【支付失败】

林嘉念脸色一沉，低声骂了一句：“操，连这破机器都和我作对？”

他烦躁地翻找口袋，指尖触到了一叠折成方块的纸币。

五张100元。

他指腹摩挲着纸币的边缘，突然意识到这钱的来源。

三小时前，在酒吧，沈曜的掌心贴在他后腰，调整姿势时，指尖若有若无地探入裤袋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狠狠地沉下去。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出一张100元递过去。

收银员找了22块。

林嘉念拿着烟和剩下的找零，走出便利店，背靠711霓虹灯箱，左脚踩灭了滚落脚边的空啤酒罐。

“啪。”

爆珠被咬碎，烟草混着薄荷的味道侵入喉腔，带着一点刺鼻的凉意。

他深吸了一口烟，拿出手机，拨通沈曜的电话。

响了一声，他又挂断了。

改发了一条短信：

【死信托佬，监控我还要施舍零钱……当养狗吗？】

短信的最后，附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烟头的火光还在燃烧，灰烬摇摇欲坠。

但林嘉念却把剩下的422元纸币，塞进了皮夹最内层。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看着自己燃尽的烟，心里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皱眉，低声骂了句：“这是怎么了……”

烟蒂落地，他用鞋尖碾灭，随后转身，原路返回了公寓。

…………

大门没有关紧，露出一道缝隙，客厅里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