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念站在门口沉默了一秒，推门走了进去。

他回到次卧，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肩膀，驱散掉一身夜晚带回来的烟味和凉意。

十几分钟后，他擦干头发，拉开衣柜，随手取了一件睡衣穿上。

林嘉念最终还是穿上了沈曜为他准备的衣服。

衣服的触感很合适，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松木香气。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眼神复杂。

然后，转身走向沈曜的房间。

站在门口，他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夜景投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沈曜睡得很沉，眉眼在暗光里显得深邃，呼吸平稳，侧脸线条冷峻。

平日里，他总是冷静、自持，眉眼里带着疏离感。

可此刻睡着的他，却让人察觉不到半点戒备。

林嘉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点微妙的情绪闪过，然后下定决心，掀开了被子。

沈曜在朦胧间感觉到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他睁开眼，就对上林嘉念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对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胸膛，呼吸浅浅的，带着刚洗完澡的淡淡水汽。

沈曜嗓音低哑：“我不记得有批准你可以睡这里。”

林嘉念鼻尖蹭了蹭他的喉结，含糊不清地说：“老头付你七个亿，作为交换，你当一晚床垫都不可以？”

沈曜扣住他的后颈：“补充协议第9条受益人擅自进入监护人卧室，需支付违约金。”

林嘉念抱得更紧：“扣啊。”

“反正今晚，我要待在这里。”

沈曜盯着他，看了两秒，还是松开了手。

“只此一晚。”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已经秒睡了。

沈曜：“……”

折腾了一天，沈曜也有些疲倦。

他听着林嘉念平稳的呼吸，缓缓闭上眼，也陷入沉眠。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透过薄纱，洒落在书桌文件上。

《共同声明书》第7.3条款的阴影，静静投在纸上。

“本关系存续期间，双方不得与第三方建立情感依附性经济联结。”

第7章 custodian

清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柔和的金色斑驳落在羊毛地毯上，一切如常，井然有序。

除了空荡荡的被窝。

沈曜睁开眼，下意识朝旁边伸手，指尖触到微凉的床单，触感冰冷，象征着对方已经离开许久。

他闭了闭眼，适应晨光的照射，缓缓坐起身，单手按了按眉心，没什么表情。

片刻后，沈曜掀开被子下床，随手拉开睡袍穿上，走进浴室。

水流冲刷着洗漱台，镜子里的他低头刷牙，泡沫泛起一层白色的薄雾，目光偶然一瞥，动作微微顿住。

唇角处，一道细小的伤痕若隐若现，浅红色的痕迹在晨光反射下尤为明显。

是前天晚上林嘉念咬的。

沈曜站在原地，指腹轻轻按了按伤口，回想起那场不算温柔的吻，眼神微沉。

但只是片刻，他便恢复如常，漱口，擦掉嘴角的水渍，走出浴室。

餐厅里，早餐已经摆好，咖啡还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伯爵茶香。

沈曜拉开冰箱，目光落在一张黄色便利贴上是给阿姨的采购清单。

原本工整的英文书写，已经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潦草地改得面目全非：

Organic

Eg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