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上的不适与疼痛如浪潮般袭来,我费劲地呼吸着,终于在一声呛咳之后恢复了清醒。

我闻到了浓郁的草的味道。

本来我们在帐篷中,草的味道不是特别浓厚的。我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黑暗,新鲜折断的草叶气味就扑面而来。我的呼吸都是湿漉漉的,带着夜晚特有的气息。

我的感官依次恢复运行,我发现我竟然趴在谁的背上,后面还有一双手托着我的屁股。

“又乱动,”我前面背着我的人说,“给他补一下。”

后面的人简单地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我的眼睛在和他抗衡,抽搐了几下。

“清醒了。”

那个人说。我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是刚才流下来的眼泪。条件所限,他用手背给我擦了擦。

好,我听明白了。背着我的那个是金毛,后面托着我的是教授。

我赶紧动了动示意我醒了,教授搭了把手,把我从金毛的背上放下来。我被放到了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旁边,靠在那里很久才缓过劲来。

他们两个蹲在了我的身边。我头痛,身上也痛,拼命眨眨眼睛,才把剩下的一滴眼泪也挤出来。

“看到了什么?”

教授问,我胡乱抹了把脸,摇了摇头。

我不是很想谈这件事,他也看出来了,没有再问。

我把脑袋往石头上靠了一会,才发现这不是石头,是一堆被防水布包裹着的物资。远处的草原隐隐有些亮光,我就着亮光,隐隐约约看见周围还有好多这样的物资堆。

“这是哪?”

我喉咙沙哑着问。

“你在帐篷里的时候突然变了,”金毛往我背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然后牧群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怀疑牧群被叫过来了,就把你打晕带走了。”

“变了?”

“变了个人。”

教授说。

他简单两三句说了一些当时的情况。和我记忆中一样,我指着一个黑暗的角落说那里有个女人,但他们并没有看到。

教授本来还准备再问,话还没出口,我就突然站了起来。

然后我开始做一系列的动作。

按照他们的描述,我大概是举起了手,在半空中画圈,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同时眼睛又一直望向前方,跟被夺舍了一样。

“然后我们听见牧群来到的声音,就不敢让你继续做广播体操了,把你打晕了带了过来。”金毛说。

我知道这些动作肯定和我听到的声音,看到的东西有关系,但是现在情况古怪,我听见妈妈声音的那件事解释起来又很复杂,我准备晚些再看情况告诉他们。

“我发现我听见的那个呼吸声是什么了,”我说,“是我妈…是我在胎儿的时候,在我妈肚子里,听见她的那种呼吸声。”

我本来以为这个答案特别的石破天惊,就是我自己想是绝对想不出来的。没想到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震惊的神色,非常泰然自若,仿佛无事发生。

我看看教授,又看看金毛,天很黑,前面影影绰绰的光不至于照亮他们的整张脸,但是我能猜到他们的表情,他们看着我,平静得仿佛在说“你才知道”。

“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说。

“仅仅是有猜测,”教授说,“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

我心头火起,真的好想直接踹他一脚。我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他妈的是精神病人,想惹我就要做好我发疯的准备。

有这么玩的吗?瞒着我直到现在?我要是没有自己发现的话他是不是还要瞒着我?缺不缺德?我原本以为只有金毛这么缺德,没想到教授也是这种人。

我深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