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得汗毛竖起,这里的每一副图景似乎都透露着诡异,“这…这是哪来的?”
“以前机构就在景峰山设置过监控室,这次顺路把视频拷了一份出来,”周子末说,“有意思吧,那个红衣女人上过热搜的,还有山神,死村,尸体圈…景峰山林林总总有差不多二十个怪谈,大部分都处于稳定的活跃期。”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说,“我才不在乎它们。”
“隧道背包客泛滥,估计是有什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制约关系,”老陈开着车说,“后面我们还会来,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停车,”我说,“我现在跑回去,从这里跑回市里,都不坐你们的这个黑车。”
周子末哈哈大笑,我猛踹他椅背两脚。我的内心升起了无限的悲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总是我?这两个问题在我内心盘旋。
当天晚上他们请我吃了火锅,商场万圣夜的主题氛围浓厚。有一个活动是只要进去鬼屋一声不叫就能赢得一个小礼品,我直接买票进去,到出来的时候一声都没出,售票的小姐姐夸我胆子好大,周子末说我练出来了,我只是心死了而已。
无论如何,这个万圣节我过得还算难忘。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和他们无数次夜探景峰山,叫得喉咙都哑了,又被笑了好几次,才终于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周子末和老陈请我吃饭又送我东西,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们试图哄我,但是我不太买账。我叫他们发誓再也不把我带去那些地方,他们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只能认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心疼男人,这不遭报应了吗。
我半夜被他们搂着,叹了口气。
唉。
end
铜炉
母亲,对我来说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词了。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生我的那个女性任何一面,姨妈家里甚至没有她的照片。有几次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姨妈给的回答都是她因为生我而去世了,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了她们。
我曾经对这个答案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我的二姨夫喝醉了,在酒桌上对着别人大谈特谈我姨妈的事情,顺便提到了我妈。
他忘记了那天我在家里,其他人也忘记了。我那个时候初中,有点发烧所以没有去补习班,正在房间里自己做作业。
我站在门口听见这一切,那天的房间被古怪地分为两份。空气是闷闷的,有一种潮湿的窒息感。大人们在喝酒,在谈论以前的事情。他们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狂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所处的位置,不知道是酒精撕裂了社会身份的伪装,还是他们受到了什么为止原因的影响。
就像有些人发现的一样,有的时候一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会突然间安静下来。有的人称之为“天使经过”。我在之后听到了这个说法之后就会想起那天。可以肯定的是那天经过的绝不是天使,而是其他的什么。
他们越喝越高兴,在谈论中渐渐的就有一两声笑或骂刺穿音量的屏障。忽高忽低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化作一团黏浊的空气,将我的房间隔离在外。
我仍然闻到我房间里的气味,不久前我才拖过地,房间里的味道很干净,闻起来像我自己。
我仍然记得我听见的话。我伏在门板上,听见我自己的心跳,还有他们的低语声。
“大家姐够意思的啦,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疯了一样。”
“她是被男人骗了,中邪了。你懂吧,那个时候谁都拉不住她。她那个精神状态,你们都见过的,是完全不正常的。我都说了,她这样肯定会出事,后来,你看。”
“疯了,就是疯了。”
有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