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紧紧地闭着眼睛,他的手从我身上撤下来,我在空中抓了他两下,没有摸到人。

我相信他不会把我扔了,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有点害怕。我正准备开口叫他,就又摸到了他的衣摆。

“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说,“路已经走不了了。”

我睁开眼睛,这里是草甸中央,这一块的草似乎被割断了,变成了大约有两三个平米的一片空地,地上都是短短的草茬子,周围被长草紧紧围绕,不知为何空出了这样的一片地面。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教授穿着的衣服。他没有戴眼镜,穿着一身非常利落的冲锋衣,身上粘着许多草叶,甚至头发上都有草的碎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张了张嘴,想要再次道歉,却喉咙干涩,没能说出话来。

我真是不应该卷进这些事情里来的,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没有那个心理素质,还总是招惹上奇怪的东西,每天除了拖后腿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教授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没有生气,”他一直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现在也如此,“这不全是你的问题。”

我觉得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事实上我是拖累了他,他如果不进来救我,把我扔在这,他肯定不会涉险。

“我…”

我不想找理由,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了一会,都没说出下一句话来。

“你记得我说的吗,”教授说,“你比较敏感,所以你会更容易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这是天生的。”

“但是这种情况下,要学会辨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继续说,“时刻提高警惕,不要轻信。”

我勉强点点头。我很久没被人这样说过了,那种感觉很复杂,你知道他是对你好,也知道你做错了事但是他没有怪罪你。但是就是那种对你好的感觉让我特别不适应,我的人生是蛮失败的,很少人会这样顾及我,为我找理由回避责任。

在那个时刻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觉得自己精神很疲惫,像是回到了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有的时候就想要毫无意义地崩溃流泪,这些东西就是这样影响人,把人逼疯的。

教授看着我,他把自己肩膀上的草叶弄下去。“刚刚接触这些,你的表现已经不错了。”他说,“我们会找到路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他走过来,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根能量棒,塞进了我手里。

“吃掉,”他说,“继续找路。”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能量棒开始吃。

教授是个很好的领导,他的精神是非常稳定且强大的,这使得在完成一个目标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很少陷入内耗中去,而是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一起努力走出困境。

他是个美国队长一样的人物,温和,包容,比金毛好很多倍,这让我觉得和他结婚也没那么糟了,甚至可以说是我高攀了。

我们吃完之后又坐了一会,教授站起来,环绕着这块空地的四周走了一圈。

“只能一点一点探了,”他说,“等一会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

我把剩下的能量棒赶紧咽下去,点头。

教授似乎不太放心,我在他这里已经信用崩溃了。他拉起我的手,示意我和他十指相扣,然后拿起刚才用的背带,把我们的手捆在了一起。

我们就以这个姿势拨开草丛,继续去找路。

我跟在教授后面其实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前面披荆斩棘的力道都是他所承受的,我只需要像跟着头雁飞的小雁,跟在他后面走就可以了。舞吧齡六/四一/5O5追更Qun

他的体能被那一根能量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