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说他本能知道这种东西不能靠近,但就跟我见到野鼠洞一样,他根本控制不住就向那个方向走。
他感觉那棵树在和他说话,那个声音就像是从他的脑子里响起来一样,本来是没有任何性别的,但是在他想起我和他讲的那个,博日格德的那个绘本的故事之后,那个声音一下子就变成了少年的声音。
“我就知道我中招了,”金毛说,“但是我还是能思考的,所以我就走了过去。”
金毛说那棵树非要他上吊,它语气很好但是就是要金毛把脖子给挂绳子里。金毛发觉自己抵抗不住要把什么伸进去的那种诱惑,就把手腕伸进去了。
那根绳子收紧了,但是它很粗,挂脖子能吊死,挂手腕怎么收都还是只能维持一种松松的状态。那棵树就很不满意,说他伸得不对,松开了他的手腕,要他伸脖子。
他就蹬着树,把脚脖子伸进去了。
那棵树估计也无语了,还在耐心劝导他伸连着脑袋的那个脖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它对金毛的影响明显变弱了,金毛挂着脚腕爬到了树杈上,把人家的上吊绳解了下来,直接跳下来顺走了。
“你没骗我吧,”我说,“为什么…不是,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你的这边这么像爽文啊?”
“因为我博览群书,”金毛说,“在来之前,我和老陈看过很多内蒙的鬼故事,这些东西都有人见过的,我们也多少有这类的心理准备。”
我想起我看到的绘本画面,觉得虽然他说起来很爽,但要把我真的放到那种场景里,我估计会哭出来。
特别是现在想起博日格德在树下的样子,又知道了树上挂着上吊绳,我突然觉得他会不会是被树吊着手向他的朋友们缓慢挥手,招引人过来…
虽然我感觉我可能真的猜对了,但是我不要想了,太他妈吓人了。
金毛完全不受影响,他继续说他的光辉事迹。他带着绳子跑了,跑了之后发觉背上背的人越来越沉重,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视力。
他本来想自行处理,但刚好遇到一匹离群的野马,他怀疑是之前那个死光了的野马群的幸存者,他一招呼就来了。
“马这种东西也很有灵性的,”他拍了拍马背,“或许它是想让我们帮它。”
接下来的事情我全程参与。金毛策马奔腾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只手从草丛里伸出来,他认出了是我的袖口,就翻身下马把我给抓了上去。
我差不多五六分钟才醒,他想用那根顺来的上吊绳把鬼绑在自己身上,但扶着我没有办法捆绳子,曾经多次想把我扔了,幸亏我醒得及时,他对我恰到好处的清醒表达了高度的赞扬,我也为他的坦诚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你虽然做了人事但是一点人味都没有。”我说,然后我又想起了什么,“等等…你刚才是盲着骑马的?”怪不得要我帮忙给绳子打结??并且回忆起那条绳子油腻腻的手感,我真的很怀疑它上面的东西不是桐油,这个想法又让我恶心了一下。
金毛哈哈大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说,“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强,有没有为我折服?”
“完全没有。”我说。
“放心,我不会告诉老陈的。”他说。
我感觉他又在调侃我,就没理他。过了一会他问我我经历了什么,我也就和他说了一下野鼠洞和那个黄泉下的电视国的故事。顺便还掏出了那个小盒子给他过目。
金毛本来听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看天看地还哼歌。但听我说到电视国里见到的东西,以及那个影子的时候,他表情渐渐严肃了一些。
“你说他穿着B市那个精神病院的衣服,”金毛说,“是那个在人民南的精神病院吗?”
我点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