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个盒子,上下看了一下。
“我知道那里住着一个人,”他说,“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了。”
“他可能是全世界最接近这个地方的真相的人。”
金毛说这个人姓梁,叫什么有点忘了,是个很大的房产集团的独子,可以说有钱到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梁二十几岁之前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顺遂无比。但大概是在他研究生毕业后不久,他突然遇到了一件事。
“他们花了特别多钱联系过老陈,”金毛说,“不过那个时候是好久以前了,我不在,只是听老陈说过。”
梁从某一天开始,非常突然的就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像是东西磕碰在一起,有一定的节奏,但是又闷闷的,不是特别清晰。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声音特别特别的小,总是在他睡觉前后的时候的右侧响起,好像远远的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时断时续,带着一些刮擦声,并不是很频繁。
梁住的是靠近市中心的平层,他第一时间就怀疑是不是房间水管里进了东西。他搬出去住了两天,叫人查房间水管,刚好那两天这个声音就不见了。
水管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他搬回去不久,这个声音又重新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听得更清楚,即便他又搬出去也毫无办法,这个声音驻扎在他的脑子里,总是闷闷地响,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的家庭医生说这很有可能是幻听,让他去看看精神科,他去了,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他家里人又开始怀疑是鬼怪作祟,找了一些大师,也做了几场法事,梁全部都很配合,但折腾了半天,最后那个声音还是没能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响。
这个时候他有一个外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学医的。梁当时早早和他说了这件事,这个朋友最开始也是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但某天晚上,朋友给他发了一篇论文,论文内容和脑瘤有关,说的是世界范围内因脑瘤而产生幻听的一些例子,建议他去查一下脑子。
这个时候这种声音已经到了非常让人烦躁的地步了。虽然不是每分每秒都在响,但只有它停下,梁才能得到片刻休息,否则连入睡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甚至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头痛开始伴随着出现,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但也让人非常困扰。
他立马就预约了头部CT和MRI,第二天还没从CT床上下来,那边就已经急匆匆掏手机开始准备专家会诊。
他的脑子里有一片非常不妙的阴影,说是肿瘤,也不太像,边缘比较清晰,比起软质的东西,更像是什么硬质的异物,形态相当奇怪。
检查看得不太清楚,专家列出了许多种可能性,最终全部指向开颅。他同意了手术,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专家欲言又止,在他强烈要求下才把从他脑子里取出来的东西给他看。
那是两排牙,依附他的颅骨内侧,靠近顶叶的部分,竟然还有自主活动的能力。在医生们开颅的时候,它还在那里轻轻的,随着他本人的呼吸频率撞击嗑动。
他一直以来听见的那种闷闷的响声,是脑袋内通过骨传导而来的,叩齿的声音。
本来梁只是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在问题解决也能多少松了一口气。但当他想和那个外国学医的朋友分享这件事的时候,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加过这个人。
随着那副牙齿被移走,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好像并不存在。他只是觉得自己与对方很熟而已,但关于这个可以说是救命恩人的好友,梁根本说不出任何与这个人相关的往事,甚至他长成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梁觉得不对劲,鬼使神差的,他拿那副牙齿去做了DNA。专家在取出牙齿之后怀疑这是畸胎瘤,那无论如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