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同颜色的马尸随意地卧在绿草丛里,每一匹马的喉咙处都有一个明显干净的血口子。血放得太干净,乃至于伤口处泛着古怪的粉红与惨白。

杀死一头大型动物很难指望对方没有任何挣扎,这里没有血,也没有见到挣扎的痕迹,所有的伤口都像是同时造成的,这件事情必定发生在马群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像这里在他来之前刚开了一个屠宰场,熟练的屠夫把它们的脖子都抹了,取了血之后就迅速地离开了。

金毛胆子大过天,看到了这种情况,他还继续走过去查看那些尸体。

走近的时候,他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

蒙古人养马,基本上不会圈养在马厩里,有一种说法,蒙古马只需要放出去让它自由吃草,半个月查看一次就可以了。而为了避免自家的马和别家的马混淆,他们会在马屁股上用烙铁印上编码或标记,现在更多会用液氮冷冻烙印。

这些死了的马身上,就有这样的烙印。

一般这种情况人第一时间肯定认为这些马是家养的,但家养的马和野马区别还是很大的,金毛说我只要真正见过肯定能区分出来,这些没有任何被人驯化过的痕迹的,绝对是野马。

它们身上的烙印有几种不同的图案,金毛开看得莫名其妙,总觉得像些什么。这些标志有大有小,基本上都是比较简单,并且很明显应该是一个系列。因为它们都有一笔特别粗壮且比较方正的笔画,横穿在文字中间。

金毛猜测那可能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古文字,但他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只能简单临摹下几个就准备离开。

直到他走远了,回头再看的时候,距离远了,那个标志就更古怪,非常像什么他认识的东西。

他前前后后挪动脚步看了半天,只是觉得那些笔画扭曲得似乎有规律,又直又弯,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的。不过就跟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一样,那个时候就是没有办法想起来,一点头绪也没有。

直到他放弃了往前走,那个符号还在他的脑海里转悠,晃荡了半天,他才终于发现这和什么相似。

说到这,他从他那个小腰包里掏出了本子和纸,给我看他临摹的符号。

确实和他说的一样,这些符号很像文字初始阶段,依靠象形指事会意等方法创造出的简单文字。不太像汉字,大致看上去,我会说像更原始一些的蒙文,或者是其他国家的古文字之类。

并且,其中确实每一个都有一笔特别重的笔画,金毛用铅笔临摹的,那一笔被他反复涂了好几次。

“怎么样,有灵感吗。”金毛举着本子给我看。

我感觉他是有了答案,想要考考我之类的。我这个人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好强,他这么说了,那我就更认真地去观察那些笔画。

就那么几秒钟,在我思考是不是高考时见过这些东西的时候,一个我不久前还记忆深刻的画面立马和这些简笔画重合了。

我心一紧,再仔细看,果然没错,应该就是那个。

人的思维都是有惯性的,之所以最开始金毛没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因为在人的普遍认知里,如果一个鼻子只有两个鼻孔,那么一个有四个鼻孔的鼻子,你肯定会优先怀疑它是其他的东西。

现在我们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汉字,那是简笔画的眼睛。

它的线条非常的清晰流畅,比起画更像是图腾,所以金毛第一时间就向文字的方向进行猜测。它的形状隐约能看出半圆形,但中间的那条横杠让人顿时排除了眼睛的这个选项。

毕竟哪里有眼睛的瞳孔是长方形的?

哈哈,还真的有。

我想明白之后立即觉得这件事超出我想象的惊悚,我抬头看金毛,从他的眼神中确定了我的猜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