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是刑警退下来的,他的说法让我更加警惕了。有些东西是很难解释清楚的,老警察的直觉有时真的准得可怕。
我和老龙一起跟着女人进入到昏暗狭窄的楼道里。女人是房东,在这里的四楼有一套房子,被按房间拆成了好几套作为群租房。
这里的租客很多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租金廉价,环境也很差,楼道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鞋盒、架子和餐厨具组成的扭曲建筑在贴近天花板的地方像霉菌一样生长,摇摇欲坠。有些狭窄的地方甚至要侧身才能挤过去,几乎每一步都写满了安全隐患。
房东在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我们案件的大致情况。她并没有确切的见到那个已经被报失踪的租客,是她楼下的邻居打电话给房东说她房间渗水,房东才过来查看的。一打开门,就发现房间里乱七八糟,非常吓人,于是直接来到警察局报警了。
我们来到房东所说的那个单间。单间靠近走廊尽头,光线比里面稍微好些。房东把被小孩涂画得乱七八糟的门板打开,示意我们进去看看。
老龙打头阵,我们刚推开门,首先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酒味。
那种味道并不是宿醉的人身上的酒臭味,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幽香。整个房间都像是被酒浸泡过一样,熏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和老龙都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房间里和房东所说的一样混乱,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内,所有的生活用品被狂乱地砸了满地,墙面和房顶上都有一些泼洒上去的黑红色液体痕迹。油腻的桌子与地面上涂抹开一两份没有吃完的外卖,苍蝇嗡嗡直叫,有米粒被粘在了我鞋底,每次抬脚时都发出一种黏腻的声音。
房间里面没有人,吊扇仍旧在转,酒味侵入了我们每个人的鼻腔,甚至让我有点脑袋发晕。
房东躲在门后偷看,我叫她进来询问租客情况。租客是个年轻男人,高瘦,大约在一米八左右,二十五六岁,比较沉默。他应该在某个小餐馆做服务员还是保洁的工作,房东看见过他穿着印着某个店名的制服,之前一直能按时交租,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了,在她的印象里,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年轻人。
房东的逻辑十分简单,她认为这样的人不会把房间砸得乱七八糟然后跑掉,更别提他几天前才交了房租,房东手里还有他的押金,这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才会不告而别。
房东查到了年轻人的名字,他姓袁,袁立明,他的身份证件并没有在房间里找到,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所以不排除是真的自行离开的。
我们简单的搜索了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没有整理过的痕迹,身份证、手机这种物品也不在房间里。我们叫了检验科来取证,随后又去询问这里其他的租客。
住在袁立明隔壁的是一对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情侣,两个人都染了棕黄色的头发,现在处于褪色到不伦不类的尴尬阶段。
提起这个邻居,情侣有很多话说。
两人说袁立明早就辞职了,并且似乎精神也不太正常,半夜三更有的时候会大喊大叫,还踹墙,把他们都弄醒过好几次。
袁立明基本上没有和他们说过话,在他失踪的前三天左右男方见过他出门。两个人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打招呼,男方觉得他有点奇怪,等他走远才想起来,现在是冬天,但袁立明还穿着一件汗湿了的短袖。
当天的调查差不多到这里,我们封锁了房间,回去等待检验科的报告。晚上值班的时候检验科的刘青山给我打电话,小子吓得声音都发颤,说今天找到的东西不对劲。
我去他那了,刘青山把检验室那边所有的灯都开着,我一敲门就看见他哆嗦了一下。我问他怎么这么怂,他拉着我,让我去看电脑里的检验报告。
他们取的证有好几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