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份我已经知道了,是精神科的挂号发票。但现场没有找到药物,或许袁立明只是去挂了号但是没有开药,他必然有,或者怀疑自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还有就是常规的一些化验,结果显示袁立明消失的时候应该就在三天前,邻居见到他的时候,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离开房间。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刘青山吓成这个样子。真正给他带来极大震撼的是房间内的可疑液体,刘青山先给我看其中的第一份,他们从墙上采集到的黑红色液体,显示上面有新鲜的人类组织成分。

这难道真的是一起杀人案?我盯着报告看,刘青山却跟我说这并不是最奇怪的。

他检验了三四份红黑色液体的采样,里面的人类组织成分有多有少,甚至有一份完全没有,这也让他很疑惑。“后来我想明白了,”他指给我看,“没有的那一份是从地板上采样的,有的那些都是从墙壁上采样的。”

“所以液体里面其实并没有人体组织的成分,是墙,他用人体组织混着涂了墙,”刘青山说着说着脸色就又苍白了,“四面墙都是人涂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当然觉得恶心,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墙面并没有什么刷新的痕迹,这种处理尸体的方法也是闻所未闻,这简直是给自己加到地狱难度,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精神病,所以做了一些疯狂又诡异的事情?

刘青山还给我看了楼下漏水那处的采样报告,那些不是水,是某种含有酒精的液体,就是酒。酒不知道是怎么渗入到楼下的,直到他们去采样的时候,楼下的邻居反应不仅仅是渗出处,他们的水龙头里也有那种异味,弄得他们这几天都是在外面买矿泉水来喝。

刘青山对于这个案子的印象就是恶心二字,他反复说这件事不对劲,甚至隐隐有劝我把它当作普通的失踪案,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他平时是很有责任感的,绝不是这样的人。

我认为他只是被吓到了,安慰了他几句,叫他赶紧下班回去休息。他应了,让我等他几分钟,和我一起下楼。

我站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五分钟他还不出来,我进去叫他,却看见他在实验室里,开着水龙头不知道在清洗什么。我进去叫他,他哆嗦了一下,看向我。

他的手里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牙齿。

我快步走上前去,他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哎呦哎呦地呻吟。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不小心磕掉了,一张开嘴,嘴里都是血,也给我晃得眼晕。

我们在这里随便处理了一下,他咬着棉球止血。我要送他去医院,他拒绝了,说要自己开车去,我们就此分别。

当晚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吸毒人员驾驶的货车严重超速,连撞三车,其中的一辆小轿车被撞成了两段,驾驶员从窗户飞了出去,被撞得稀碎。

驾驶员是刘青山,他没扣安全带。

刘青山的死让我也被询问了,我是那个晚上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同事非常客气地问我有没有发现刘青山那晚有过量饮酒。

我回答没有,我甚至一点酒味都没闻到。他们给我透露刘青山的碎片里检测出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达到了538mg/ml,要知道醉酒驾车的判定标准为80-100mg/ml,他已经不能被称为醉酒驾车了,他是在酒精中毒的情况下仍然坚持驾车,并且因为中枢系统的麻痹,可能在对方撞上来之前就已经呼吸困难,濒临死亡。

他们也调取了检验室那边的监控,和我记忆中不一样的是,刘青山在当时很明显地表现出了一些醉酒的倾向。在看视频的时候我发现他脚步一直都有些虚浮,甚至手一直在扶着桌子维持身体的平稳。

并且,他在我没有见到的那五分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