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拿元檀出来压我你觉得有用吗?如今他已是废人,只能在终身卧床......你还是聪明,拿孩子换了自由,那圆圆的满月宴都是在宫里办的,那会儿你已经在西州了,孩子那么小就离开你,我看你这十年过得也滋润的很。”

“不如再来一次,把孩子留下,我放你走,要钱要房亦或其他工作生计,都可开口,”

什么叫......废人?

陈远路从听到这句话开始就有些发懵,谢安平等了一会儿不见陈远路回话,看他满脸疑惑又不可置信的模样,干脆讲的更明确。

“小佛爷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佛爷了,算算也瘫痪了十年左右,你给他留有一子多少也算是件功德、福报......”谢安平冷笑一声,又想起自己那被开颅过的儿子,只觉和陈远路牵扯上关系的男人,都没好下场,克夫的命。

再看那两个孩子也懵懵的模样,又心生怜惜,只想赶紧把孩子弄到手,至于陈远路,谁管他......别再跟凤儿沾边。

元檀......瘫了?

陈远路从未想过会在此时此地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觉头脑嗡嗡,一片空白,原先想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曾经坐轮椅的元檀几乎与常人没什么两样,所以在陈远路心里除非故意甚至恶意的去贬低元檀以发泄愤恨外比如做爱只能用同一个的姿势不能让他爽云云他根本无法想象元檀瘫痪的样子。

那个男人,如果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不能治愈......他应当感到开心不是吗?应当想这是报应、报应......

“只有一条路,孩子留下,你走。”

谢安平发出最后通牒,原本不是这样,是三人都得要,只是听过陈远路的自曝后,他感到些许后怕若是把陈远路留下,让凤儿和他再见面,指不定会加重凤儿的病。

不行!

陈远路果断拒绝,一用力,脑子惶惶然,竟是想舍舍脸上的胎记变得深黑,人也寡言沉默甚至有些、有些凌虐的倾向,不论是在身上大面积纹身那必然很痛还是弄他时刻意收着的冲动......他在想是不是因为哥哥瘫了,所以他要承受更多......

这十年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在他面前,他们好像又在努力维持原状。

不能再呆下去了,陈远路两手抓住鹰雪的手一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两人向门口大步冲去,开锁拉门一气呵成。

可门外不仅有章汀,还有一队面对他们的军人,听到门开迅速抬枪,动作整齐划一,竟是赤裸裸的持械威胁。

陈远路把门又关上了。

质疑这种操作是否合规合法是没有意义的,陈远路只恨自己在强权之下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怒目远瞪那座椅上好整以暇的军官,再也掏不出可以谈判的筹码。

不,不是没有,可是那太过残酷,他怎么可能让鹰雪分开。

“你是想走的,谭痴痴,你的眼睛在这里一直飘着,不安分的想该如何逃脱,你这样的人我见过,渴望自由但又自己又没本事,最后得到的就是旁人给他打造出的自由。”

谢安平起身,靠近,盯着那眼尾泛起绯红的双眸说。

“牢笼里的自由。”

但牢笼里的自由没什么不好,不如说现今有太多人还渴望有个笼子,金笼子银笼子,总好过虚无的自由。

精神的富足永远建立在物质上,如果自己丰富不了物质,那么借旁人的力又何不可。

所以他虽鄙夷、厌恶、甚至为陈远路可惜,但他依然认可陈远路的聪明、精明以及做过的各种选择。

男人本贱,越是得不到便越想得到,你逃得越远越久,那根扎在人心里的刺就越深越痛,叫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