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丽听了笑得眉眼弯弯。

十二点的时候,外面接连响起炮竹声。

两人挤在梁鹤洲那张窄小的床上,贴着对方的耳朵悄声说“新年快乐”。

炮竹声一过,燕惊秋的注意力就全落到梁鹤洲身上,心痒难耐,缠得梁鹤洲没办法。他从床上起来跪在地上,埋在燕惊秋腿间,张开嘴巴含住了他下身。

他不会,做得很生疏,笨拙地往下吞,为了压下呕吐感喉结无意识滚动的时候,燕惊秋会喘息着弯下腰来,紧紧抱住他的脑袋,小幅度地晃动腰肢。

“鹤洲,你……舌头动一下……嗯……就这样,舔前面……”

他轻轻地说话,声音很低,但房间隔音不好,被梁鹤洲捂住嘴巴,轻微的窒息感和快感颉颃,不相上下,忽高忽低,燕惊秋头晕目眩,眼前炸开光怪陆离的光来,颤着身体高潮。

梁鹤洲压抑着咳了两声,燕惊秋抬着他的下巴,指尖伸进口腔抚弄他的舌头,借着幽暗的光线,看见颤颤滑落下去的几缕白浊,笑着抱住他。

“鹤洲,我好喜欢你。”

梁鹤洲点头,“我知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不是说爸妈会陪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我说谎了,他们其实在家,我偷溜出来的。你知道我这些天去哪儿了吗?”

“哪里?”

“我到美国去了,妈妈带我去参加医学研讨会,在那里待了好久,每天都很忙,我都不能跟你说话,我昨天才回来,然后我妈说,后天还要飞新加坡,去参加什么国际医学报告会,她说是好不容易才替我拿到的名额,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去。”

梁鹤洲皱着眉,亲吻他的脸颊,他又说:“我还以为我妈真的想和我过年,她说陪我也不是真的想陪我……为什么不能平平常常过一个年呢?我只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就算只是一碗面条,像刚才一样就好,我好羡慕你,我想要你喜欢我,也想要你和阿姨是我的家人。”

“我喜欢你,也是你的家人,这里你随时都能来,什么时候我都在。”梁鹤洲说。

燕惊秋睁着一双水汽迷蒙的眼看他,“鹤洲鹤洲……离开你我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我要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两人的精神都很亢奋,根本睡不着,天光微亮的时候,燕惊秋又说想看日出。

梁鹤洲带他出门,漫步到附近一条桥上,桥下江水淙淙。

“这里好像是哪条江的支流,有时候会有船经过。”梁鹤洲说。

燕惊秋眺望远方,隐约看见一条船的轮廓,缓慢笨重地前行着,朝阳缓缓升上来,染红一江寒水。

他把头靠在梁鹤洲肩上,说:“洲洲,我好冷,好想亲你。”

梁鹤洲拉开外套把他裹进怀里,低头亲他。

身后响起自行车车铃声,呼啸而过的汽车声,远处传来的摊贩叫卖早餐的声音,行人的目光,寒风,朝阳,晃动的江水,远处的船,附近人家升起的炊烟,不重要,都无足轻重,甚至荒唐透顶,什么都比不过此时此刻这个缠绵旖旎的吻。

这是梁鹤洲送给他自己的新年礼物,一次无伤大体的、不值得苛责的放纵。

回到弄堂口,正好碰见去买完早餐回来的裴素丽,她悄悄把几张钞票塞进梁鹤洲手里,说:“我藏起来的,昨晚他们没找到,你拿着,给你的小同学买些吃的,看着怪可怜的,大过年一个人。”

梁鹤洲拿了一半,剩下的钱还了回去。

三人一起吃完早餐,燕惊秋就要走了。梁鹤洲先带他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又买了晕车药,再打车送他回家。

燕惊秋家在市郊的高档别墅小区,桃湾城的另一头。一路上他都不高兴,哭丧着脸,枕在梁鹤洲腿上,闭着眼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