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燕惊秋又要他送自己到家门口。

梁鹤洲担心被他父母发现,只送他到别墅附近的十字路口,这儿有几棵香樟,他们躲在树下接吻,燕惊秋不放心地一再嘱咐,要他每天都给自己打电话,依依不舍地走了。

梁鹤洲看着他推开别墅前的栅栏木门,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离开。

*

初四,梁鹤洲的假期结束,开始回到火锅店上班。

他先去公寓给文竹浇水,没有立刻走,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那两个雪人,已经化了,化得看不出形状。

他走进卧室,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被子,枕套,床单,全是燕惊秋的味道。

昨晚燕惊秋在电话里说睡不好,时差倒不过来又失眠,又说好累好想回来,他听得焦躁,开着手机陪了他一夜,今早醒来发现电话早就断了,对话框里是一条只有打到一半就发出来的消息,“鹤洲,我”三个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晚上开始上班,燕惊秋再睡不着,打电话过来他都不能接了。

他心里惴惴不安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后还惦记着昨晚的事,下楼后打了个电话过去,等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小秋。”

他叫了一声,那边却没回应,等了片刻,传来一个女声。

“你叫梁鹤洲是吧?”

他听出来是舒琼,僵在原地,只觉得冷风在往骨头里钻。

“你和我儿子是什么关系?”她很平静,语气里甚至带着些柔和。

“……朋友。”梁鹤洲喉咙发紧。

“是吗?他说他喜欢你,你们是恋人。”

梁鹤洲沉默。

“你听好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首先因为你的家世,你的赌鬼父亲,其次你是一个男人,生不了孩子。我不在乎我儿子喜欢谁,喜欢的人是男是女,但是他必须有孩子,听明白了吗?请你不要再和他联系。”她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梁鹤洲无言,感觉寒冷好像要把他的呼吸都夺走,心坠在幽暗深渊里,理智被恐惧包裹攥摄,完全无法思考。

他就这么举着手机呆呆地站在街边,反应过来时电话早已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