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瀚躺在床上抽烟,两人都抽了好几支,房门被敲响,宋维瀚系上浴袍去开门,端着酒杯和水杯回来。

酒杯被放在支在桌边的小腿旁,故意推了推,冰他的小腿肚。

高逢微端起酒杯一口喝掉,又不发一语地嚼青橄榄。

宋维瀚蹲下来,摇摇他的小腿,他别开脸。宋维瀚夸张地叹了口气,趴在地上,从他双腿下爬过来,又摇摇他的膝盖。

“我错了,别生气。”宋维瀚说。

他嚼着橄榄,嘴唇一撅,把橄榄核啐到男人脸上。

宋维瀚一愣,见他忽然笑起来,招招手叫自己凑过去。宋维瀚跪直起来,他倾身吻住自己的嘴唇,舌头伸进来,是涩涩的回甜。

49-宁为玉碎

十天前,郁金酒庄。

在侍者的接引下,高鞍走进那间已经很多年未曾踏足的办公室自多年前,他的儿子被人害成残废,他手中仅存的那点权力彻底被剥夺。

再次踏进这间办公室,他居然是被从前背叛过自己的手下邀请来的。何其讽刺,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要不是看在辈分上,对方又亲自打电话邀约,他才懒得跑一趟,语气不耐道:“林叔,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好久不见,表少爷。”站在神龛前的林叔慢吞吞点着三根线香,转身递到高鞍手边。高鞍这才发现,供着关公的神龛下,还摆着一张弟弟高靳的黑白照片。

在林叔的示意下,他硬着头皮上了香,身子勾下去时,林叔冷不丁说了一句:“你老了。”

突如其来的肉麻让高鞍差点没站住,讪讪拍着袖口的香灰,不阴不阳道:“这都多少年了,谁不老?您倒高寿,快八十的人了,天高皇帝远,多舒坦。”

俱乐部被查封的事上了新闻,高鞍对高家犹如饿狼对肥肉,不可能不知道这场剧变,这是摆明了的讽刺。但林叔面色冷静,丝毫不受影响,微笑着说:“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也都被磋磨得元气大伤,您家的惨剧自然不必说,我这里也是焦头烂额。”

拍袖子的高鞍顿住动作,耳根急红:“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林叔直直凝视着神龛下高靳的遗像,“害我们的,就是刑妍和她那两个孽种。”

高鞍的舌头黏住了上膛,身子像压抑不住脚步喷涌的地狱业火般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