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肆如今就在天都城,若你因为我惹得群臣激愤,岂不是拱手将天下给了他。」
他的胸腔在剧烈地振动,那是他的心跳。
他什么都想要,但现实由不得他。
最后他终于起了身,从后门离去。
寒风吹了进来,吹散了这一屋子的靡靡与前尘往事。
16
陆允绥闯了进来,看到我衣衫上的血,眼眶欲裂:「他伤了你。」
我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簪子:「是我自己伤的。」
我问他此刻本应当值,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说今日魏元珩没上朝,而我早上又像是在与他告别,他心神不宁便找来了。
他将我抱上马车,回去后仔细地往我伤口上抹药。
没有问我魏元珩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但他这个人最是拧巴,我要是不说开,他能折磨死他自己。
于是我主动指了指我的唇:「我除了这里有点脏,其他地方都是干净的,你要是介意……」
「我不介意。」他打断我,「脏了,洗干净就好。」
他说完扣着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将我的身体全部沾染上他的气味才罢休。
待他离开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潮红,双唇欲滴血。
是当下的欢愉,也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我走马观花的一生,我是主角,也是看客。
只有脖颈上的伤口隐隐地疼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活着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
17
年岁之后,陆允绥被允许携家眷去北地。
婆母哭得昏天暗地,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离开前,太后又召见了我。
她依旧亲切:「你去北地也好,那边天地广阔,可以自由自在。」
我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肯放过我就够了。
这个我姑母曾经最瞧不起的妇人,最后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离开太后寝宫后,我看见了越瑶。
自从上次狩猎场宴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她瘦了很多,风一吹就要倒,像极了上一世中毒的我。
这深宫,远比靖王府可怕。
她一个县丞之女,靠什么和那些世家斗?
她依旧骄傲地看着我:「好好去吧,别再让本宫看到你。」
我俯身行礼:「臣妾谨遵懿旨。」
她突然又生气起来,因为她意识到,我从始至终都没和她斗过,而她却是全力以赴。
我最后去了景王的行宫看阿姐。
她怀孕了。
那天魏元肆反悔休妻后,在行宫又欺凌她,结果她晕了过去。
医官诊治后发现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我算了算时间,上一世她死时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如今这一个。
我到的时候,魏元肆正强硬喂阿姐吃东西:「快吃,要是我的孩子有任何闪失,我饶不了你。」
见我来了,将碗往我手里一塞:「你来劝她。」
我倒有些意外,我们三人自幼玩在一处,阿姐对他是百依百顺,而我一向和他不对付。
他今天竟然对我有了三分好颜色。
等他走后,阿姐难为地说道:「我今日已经吃了三碗补品了,实在是吃不下了。」
我将碗里的东西吃干净,然后放到一旁:「好了。」
阿姐笑看着我:「总是你最有主意。」
我伏在她的腿上,说我要去北地了,但是放心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