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嗳,秦宴州,你干嘛去?”秦祈年看到秦宴州一直往侧门方向走,好奇心立马上来了。

父亲“病危期”已过,他不再被禁足,可以出府了,只不过不能太频繁。秦祈年上回出府还是两日前,出去寻好友唠嗑。

他累计出府过几回,却未曾见秦宴州出去过一次。

这人在渔阳有朋友否?

应该没吧,他随黛夫人才来渔阳月余。

如今见秦宴州要外出,秦祈年大为惊奇。

秦宴州未回答他的话,只径直往前。

秦祈年跟上,边走边和他说话:“你是出府游肆吗,还是去买什么东西?若是前者,我可以给你介绍些好去处,至于后者,你何须自己跑一遭,让奴仆去便可。”

秦宴州沉默地往前,他越过看守的府卫,踏出了府宅。

秦祈年嘴巴不停:“还有一个时辰就该用晚膳了,我今早听闻黛夫人吩咐庖厨做古董羹,咱们早去早回,莫要错过美味了。”

前两次秦宴州没有做声,唯独这次青年低低应了声好。

秦祈年嘻嘻一笑,“黛夫人说会改良一下古董羹,改良之后的模样,你先和我说说呗。”

秦祈年跟了秦宴州一路,始终没弄明白这人出府作甚。

说买东西吧,却又不像。

他仅进店转一圈,比起买物品,似乎对店铺小佣和掌柜更感兴趣。

“秦宴州,你别光看不买啊,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付银钱。我攒了很多钱,以前军功赏赐什么的,我都没花多少,也不像卫小五老喜欢去听那些很贵的小曲儿。”秦祈年表示自己的小金库很丰厚。

他总有一种说不明的愧疚和一点使命感。

前者可能来自于初见时对黛夫人的失礼,或是意外得知父亲竟抢夺人妻,因此源源不断生出的父债子偿的内疚。

后者是来自于那日黛夫人和他说的话。

直到今日秦祈年也不明白,明明那日是他想问她一些问题,但聊着聊着,重点不知不觉都全落在秦宴州身上。

纵然时间已过去一个半月,但秦祈年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一天。

午后的日光从窗外溜入,落在女人带着暗纹的裙摆上,折射出的潋滟浮光将她的五官描绘得很清晰。

说起秦宴州时,她温声细语,眉眼间是止不住的温柔,整个人好像笼着一团柔和迷人的光晕。

秦祈年也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方嘴里的“州州”不是他,但当他被她注视着时,他变得晕乎晕乎的,像泡在暖汤里一样。

她说让他以后多和秦宴州说话,他想也没想就点头。

她说她和秦宴州失散了整整十年,那十年秦宴州过得很苦,所以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希望他多担待,他当时也毫不犹豫点头。

后面还说了其他,都是关于秦宴州的。

后来秦祈年几次回想,觉得那可能就是先生口中的“慈母爱子,非为报也”,她只是本能地爱护自己的孩子。

生母病逝时,他还两岁不到,秦祈年没有生母的记忆。但是他觉得他的母亲如果在世,多半也会像黛夫人疼爱秦宴州一样爱他。

好吧,以前得不到没有关系,就凭他父亲那股势在必得的劲儿,他觉得黛夫人有一点点可能会成为他母亲。

饱受道德谴责的同时,秦祈年别扭地生出了一些隐秘的期待。

秦宴州,我父亲位高权重,战无不胜,我以后让他罩着你一些;你能不能把你母亲分我一半……*

几条街开外的城内。

一个奴仆打扮的女婢走在前,领着一道戴着帷帽的娇小身影从后街小巷拐入书坊的后门。

进入书坊后,“女婢”主动退到一旁,向后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