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颂站着不肯动，他潜意识里不想走出这短暂的独处空间，所以连自己都没注意手上悄然攥起了拳。

察觉到他这副固执又痛苦的两难模样，傅承灿说不上来心里的复杂感觉，沉默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虽然知道有些实话可能会很伤人心，但还是觉得有必要和陈青颂说清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开口时，化妆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陈青颂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收起了脸上全部表情，迅速和傅承灿拉开距离。

进来的女化妆师见只有他们二人，摸了摸头尴尬道：“你们...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

“没。”

傅承灿和陈青颂同时说。

“陈总来化妆室休息会儿，我刚回来，”傅承灿看了陈青颂一眼，代替他说出了这番显得两人关系陌生的话：“我先走了，你陪陈总待一会儿吧。”

话落，他不带一丝留恋地抬脚走出了化妆室。

于是只剩下化妆师和陈青颂两个人，化妆师尴尬紧张得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身边这位陈总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终沉默着低下头去。

第66章

阿衡感染的腿这两天好了些，虽然进医院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像呼吸一样频繁，但因为北京这边没有信任的骨科医生，林默川不得不放下手头工作亲自陪护。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公司有场重要国际合作要谈，林默川打点好出院手续后便先走一步。

白山推着阿衡从医院大楼走出，等候多时的常德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来帮忙推轮椅，看着两个人忙前忙后地伺候自己，阿衡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我好像个小公主。”

白山垂眸看了他一眼，连开玩笑都没有波澜：“是小王子。”

阿衡哈哈笑了笑，绕过常德往身后看，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难掩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青颂越来越忙了。”

常德嗯了一声，说这话时的语调有些复杂：“变成陈总了，能不忙么。”

“他这几天有好好休息吗？”阿衡问。

“没，一直在公司住，家都没回过。”

“啊？”阿衡脸上浮现出担忧：“那他现在在公司吗？我顺路去看看他吧。”

常德还没来得及回复，一旁沉默的白山突然说：“不在。”

“嗯？”

“刚才下楼给你买饭的时候看见他了，在咖啡馆那边谈生意。”白山没什么情绪道。

“咖啡馆？”

常德闻言皱了下眉，他记得陈青颂今天的工作安排应该是和林默川一起接待外商。

“哪个咖啡馆？”他问。

白山：“怎么了？”

“哪个。”

“....”

白山像是感觉到他语气强硬一样，低下头说：“对面那条街第二家，蓝山。”

常德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撂下句知道了，转身朝司机嘱咐了几句，然后直接朝对街走去。

白山用余光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抬起头来，刚才还稍显畏惧的脸上又化为一片麻木。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上钩的常德身上，没有发现身旁阿衡一直在观察着自己，他的所有微表情和小动作，都被尽收眼底。

阿衡收回放在他脸上的目光，眼底笑容未减，但却染上一丝复杂的惆怅。

穿过马路便来到对街，常德步子迈得很大，找到那家名为蓝山的咖啡馆后，将自己藏匿在一个隐蔽角落，透过透明落地窗窥探店内。

马路中间时不时有车辆穿过，距离稍远，常德打开手机照相机放大镜头，好在落地窗擦得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