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见江喜谨慎瞥过来的眼神。

她好像没有去看棠悔,她看着隋秋天。或者是说,她在同时看隋秋天和棠悔。

“怎么了?”隋秋天轻声问。

一滴水从她发梢滴落,从她下颌滑落,滴进领口,很凉,很凉,像是钻进去,在她那颗很小很小的心脏也落一场雨。

“没事。”江喜摇了摇头。

然后,又将一条新的白毛巾递过来,“姐,你也擦擦吧。”

“谢谢。”

隋秋天接过来。

很随意地擦了擦自己头发上的水。

擦了不到两下。

她继续给棠悔擦。

江喜的眼神没有从她们身上挪开。

隋秋天注意到这点。

抬眼看过去。

好一会,她对江喜说,“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知道。”江喜点点头,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点职业道德我肯定有。”

隋秋天点点头。

今夜的雨变得有些大,车在静默终开向山顶。

隋秋天张了张唇。

本来还想和江喜说些什么。

袖口被轻轻扯了扯。

她只好非常紧张地低头去看棠悔。

下一秒,车进入隧道,视野变得很黑。

手掌传来湿而柔的触感。

隋秋天有些仓皇地目光下落。

女人睡得很熟,却无意识地过来拉住她的手手指覆在她手腕上,掌心也贴在她的掌心。

她手上的水本来擦干了。

但隋秋天的没有。

所以她又被她沾上水。

可她不肯松手。

体温传递。

两个人的手都变得湿,变凉,变滑,像两尾交换体温的鱼。

隋秋天愣怔着看了看女人白皙的手指,又错愕地看了看女人蹙紧的眉心。

隧道并不长,光亮在前方像一个很小的,要吞掉车的洞口。

司机在驾驶位,江喜在副驾驶。隧道很暗,她们都没看见后排的动作。

基于保镖的职业素养,隋秋天理应迅速将手从自己无意识的、睡熟的雇主手中拿出来,最起码,也应该在隧道结束之前反应过来因为这种情况被别人看到,会很糟糕。

但。

但。

她怔怔盯着棠悔的睫毛,也盯着棠悔的手,很久……

隧道结束,车厢迎来亮光。

隋秋天侧身,挡住前方两人的视线。

也悄悄,紧紧。

小心回握住棠悔的手指。

-

车在细雨飘摇中开到山顶。

通过敞开的铁门,开进山道,停到亮着灯的别墅外。

棠悔醒了。

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醒的。

醒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