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扑到了他的膝头，肉乎乎的小手揪住他裤脚，指着电视说道"哥哥快看！卡西莫多的脸比鬼脸贴纸还吓人！"

陈北也不甘示弱，干脆跳上沙发，整个人挂在他颈间，“可是，妈妈说他的心比宝石还漂亮！”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童音混着电视里的法语对白，吵的陈燃脑仁直疼。

屏幕蓝光映在陈燃脸上，驼背敲钟人摇摇晃晃爬上塔楼的身影，与楼梯间那个抱着梯子的佝偻背影悄然重叠。

他觉得生活真的很神奇，刚刚经历过真爱和颜值障碍的抉择。回到家就看到客厅里播放着的《巴黎圣母院》。

他敷衍地哄了哄们孩子，目光却被艾丝美拉达踮脚献花的镜头吸引住，少女的玫瑰与怪人脸上的伤疤，在蒙太奇里碎成无数个修灯工人的微笑。

陈燃深吸了一口气，上高中的时候就看过这部电影，当时还感动于这份跨越颜值的感情。但是此刻轮到了自己，却纠结了起来。

陈燃上到二楼的私人家庭影院。他陷在豪华的太空舱沙发里，看着卡西莫多顶着石块守护爱人，看着弗比斯的剑刺穿虚假的温柔。

当艾丝美拉达被绞索吊起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修灯工人换灯管时，那双手拂过灯罩灰尘时的专注模样。

银幕上，卡西莫多抱着爱人的尸体坠入尘埃，骨骼碎裂的闷响在环绕声里震得他耳膜发疼。

黑暗中，陈燃摸着手上的白月亮宝石的铂金戒指。又想到梦境中仙尊在无边炼狱中遭受的酷刑，还有仙尊跪求天道时头破血流的悲惨模样。

陈燃闭上眼，他觉得很难过，难过于自己的自私、难过于自己的渺小、难过于自己和芸芸众生一样的世俗。

晨光刺破云层时，陈燃在重播的片尾曲中坐起身。

屏幕上，石像鬼依旧俯瞰着巴黎，而他的指尖依然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月亮铂金戒指。

楼下传来两个弟弟争抢着要爸爸抱的哭声，混夹着高老师哄劝他们的安慰声。

他突然想起电影里那句台词："丑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

推开窗，严冬的风裹着院子里的腊梅香扑面而来。

陈燃摸出手机，在四海家政的网页上反复刷新，直到某个维修预约电话在屏幕上亮起。

这次，他不再纠结于对方是否有谪仙般的容颜，而是期待着，当电话接通时，那个粗粝却温柔的声音，能再次抚平他心底那个无法填平的黑洞。

第 45 章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