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远处的列车鸣笛声传来,打破了候车室的寂静。
女人紧紧抱着玻璃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男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的裂纹,眼中布满了血丝。
女人轻轻抚摸着玻璃盒,指尖在裂缝处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抚摸某个看不见的伤口。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从记忆的深处一点点抽丝剥茧。
"白鹭从小就喜欢跳舞。"她的目光落在玻璃盒中的芭蕾舞鞋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他第一次看到芭蕾舞表演时,才五岁。那天晚上,他站在电视机前,踮着脚尖,学着电视里的舞者转圈,直到摔倒在地上。可他没哭,只是爬起来,继续跳。"
男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的裂纹,声音沙哑:"我们送他去学舞,他比谁都认真。舞蹈教室的镜子总是蒙着一层水雾,可他从不抱怨,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紫藤花香的下午:"那天,我去接他下课,透过教室的窗户,看到他正踮着足尖练习。窗外的紫藤花开得正好,花瓣扑簌簌地往下落,像是为他伴舞的精灵。"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玻璃盒的表面,仿佛在抚摸白鹭的脸颊:"他把校服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绑着沙袋的小腿。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累,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转圈。有个女同学跟不上节奏,他就走过去,轻声说:'转圈时要像被风扯断的风筝线,轻盈却有力。'"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他跳得真好,脖颈扬起的弧度,像极了鹭岛那些濒死的天鹅,优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可有些人就是看不惯他。教导主任冲进教室的那天,荣誉墙上的奖杯被他的咆哮震得叮当作响。'男生跳女步?要不要给你缝条纱裙!'他的唾沫星子溅到了白鹭的获奖证书上。"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玻璃盒的边缘,指节发白:"白鹭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擦掉证书上的污渍。可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天台边缘。"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穿着那双褪色的舞鞋,站在三十层高的天台边缘,足尖点着虚空,练习arabesque(阿拉贝斯克,芭蕾舞姿)。风把他的练功服吹得猎猎作响,可他像是感觉不到危险,只是专注地舞动着。"
女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玻璃盒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保安队长吓得心脏病发作,可白鹭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天台上走下来,继续去上课。"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被风吹散:"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那双舞鞋,坐在窗前发呆。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了笑,说:'妈妈,跳舞的时候,我忘记自己是男孩了。'"
男人的手指深深掐进座椅的裂纹,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可他们不让他忘记。他们总是提醒他,他是个怪物。"
女人的手指颤抖着,一点点拆开舞鞋上的缎带。
陈年的血渍簌簌飘落,像是凋零的花瓣,散落在候车室的地板上。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那天晚上,暴雨下得很大。"她的目光落在玻璃盒中的芭蕾舞鞋上,声音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