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微微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道：“不，孩子，她并非患有精神疾病。她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而我们两个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罢了。”

林深的手指在吉他琴弦上颤抖，急诊室消毒水的气味还粘在衣领。

月光穿过阁楼天窗，照亮桌上那张泛黄的糖纸。

欧阳梨用血画的注音符号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倒影，像极了他下午在病房窗外看到的景象。

琴弦突然崩断，在他的虎口划出血痕。

这已经是今晚断掉的第三根弦，每当他想弹奏副歌部分，总能听见幻觉般的童声在耳畔哼唱。

林深抓起红笔在乐谱空白处涂写，音符渐渐扭曲成注音符号的形状。

"这就是答案。"他猛然起身撞翻了凳子，乐谱像受伤的白鸟散落满地。

凌晨三点的街道上，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开启的声音格外清晰。

当林深举着新买的儿童注音挂图冲进病房时，老周正在给欧阳梨编辫子。

晨光中，金属义指穿梭在黑发间的模样，竟带着诡异的温柔。

"ㄇ不是梦，是萌。"

林深抖开挂图，指着声母表的手在发抖，"玥玥当年学的是大陆拼音，她说的méng，可能是..."

老周的动作突然僵住。

欧阳梨的头发从他指缝滑落，发梢扫过病床栏杆上结痂的血迹。

老周布满老茧的手摸向颈侧褪色的纹身，金属关节与皮肤摩擦发出沙沙声。

"萌。"蜷缩在床角的欧阳梨突然开口，被电击治疗灼伤的声带发出气音，"玥玥说...要当春天...第一个萌芽的...芭蕾精灵。"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林深看见老周整个人佝偻下去，仿佛有看不见的钢索勒住了他的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