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排练日程表从铁盒里滑出，18年12月24日那页背面，七个"对不起"围成环形。

三天后的深夜，林深上传了一则视频。

镜头扫过琴盒里七根褪色的缎带，特写给到糖纸上稚嫩的笔迹。

当《阳光总在风雨后》的前奏响起时，观众们同时听见了夹杂在旋律中的金属摩擦声老周在画面外擦拭义肢，机械关节的响动竟与扫弦节奏完美契合。

"这是玥玥最爱的水果糖。"

视频里出现半透明的糖纸，灯光穿透那些注音符号刻痕。

"有位姐姐答应要教她跳《幽灵公主》，现在轮到我们..."

弹幕突然炸开。

有眼尖的观众发现，背景里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正在对着空气旋转。

欧阳梨赤脚踩在地板血字上，缺失指甲的手指划过虚空，仿佛在触摸不存在的练功把杆。

眼尖的网友认出那就是三年前发生事故的大首席欧阳梨。

关于她的事迹迅速成为热搜。

次日清晨，市立剧院门口堆满水晶鞋糖盒。

穿JK制服的女孩们在台阶上叠千纸鹤，每只翅膀都写着"méng"。

网友们自发组织过来探望欧阳梨。

当老周推开消防通道时，七百双芭蕾舞鞋整整齐齐码放在观众席，缎带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

欧阳梨就是在这时出现在舞台中央的。

她裹着医院病服，赤脚踩在当年钢索砸出的裂缝上。

顶灯亮起的瞬间，所有观众屏住呼吸她左手无名指绑着新的缎带，末端系着半片闪亮的糖纸。

"一、二、三..."林深的吉他和弦伴着老周的金属脚步声。

欧阳梨在旋转中扯开腕间绷带，这次没有鲜血飞溅，褪痂的伤疤在灯光下宛如新生枝桠。

当唱到"阳光总在风雨后"时，二十束追光同时打向穹顶，破碎的钢索装置折射出彩虹光斑。

穿小熊卫衣的女孩突然冲上舞台，将崭新的缎带系在欧阳梨脚踝。

观众席响起零星的抽泣声，渐渐连成潮水般的和声。

老周站在控台阴影里，第一次伸手触摸那些尘封三年的操作杆。

谢幕时，林深看见欧阳梨对着虚空做出托举动作。

她的目光穿过剧院彩窗，落在广场大屏幕的直播画面上无数陌生人正对着镜头比划"萌"的手语，晨光为每根手指镀上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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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鸽子与鸢尾花**（抑郁症康复者）：凌晨三点在病房循环这首歌，突然想起治疗师说的"伤疤是生命给的纹身"。

欧阳梨用血画符号的样子太像我发病时在墙上刻字，但看到最后七百双舞鞋在风里摇晃的镜头，第一次觉得结痂的伤口也可以是蝴蝶翅膀的纹身。

明天要去纹个"ㄇㄥ"在锁骨，不是梦也不是蒙，是每个深夜与黎明交界的萌动。

**@舞台灯光师老陈**（剧场工作者）：看到钢索折射彩虹那段直接泪崩。

发生事故时我在值班，承重墙倒塌前用追光灯给最后五个观众指路。

后来十年不敢进剧场，直到在工人文化宫看到流浪艺人弹吉他，顶棚漏下的雨和灯光混成银河。

今天把尘封的控台钥匙寄给老周了，上面还沾着当年的墙灰。

@芭蕾兔的小糖罐（截肢舞者）：右腿义肢突然开始震动是装了智能传感器的老型号才会有的共鸣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