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少女回眸时,他看见她耳后未梳拢的碎发里藏着片粉色花瓣。

"听说蓝鸢尾又叫愿见草。"阿月把采来的野莓放进他掌心,莓果上细小的绒毛沾着雾气,"阿杰哥方才...是不是在学竹林七贤藏酒?"

她突然贴近,发间草莓发卡蹭过他滚烫的耳垂。

远处山寺晨钟惊起白鹭,阿杰怀里的竹筒咕咚滚落栈道。

在竹叶酒即将渗进腐叶的瞬间,他听见清泉般的笑声:"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

阿月踏过潮湿的苔藓,素色裙摆掠过他慌忙去捞竹筒的手背,像一尾倏忽远去的锦鲤。

“我是鲲,生来就属于天际,注定傲游天地…”

第45 章 蜗牛

寻根之旅算是落下了帷幕。

蝉鸣撕扯着七月闷热的空气,阿杰趿拉着那双褪了色的蓝色人字拖,鞋底在水泥地上拖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斜倚在土楼斑驳的门框上,后脖颈沾着几缕汗湿的碎发,整个人像只晒太阳的狸花猫般慵懒。

楼道里飘来谁家炖红烧肉的焦香,混着他指间劣质香烟的辛辣。

"阿深,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呢?"他吐着烟圈问得漫不经心,目光却追着楼下收废品的三轮车,生锈的车铃铛叮叮当当碾过满地梧桐叶。

正在收拾登山包的林深动作顿了顿,背包侧袋的水壶哐当撞上门板。

他转身时额角还沾着未干的汗珠:"回家。阿澈能与外界联系了,过几天就能到家。"

他弯腰把最后一件冲锋衣塞进背包,拉链刺啦合拢的声响格外清晰。

阿杰夹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抖,烟灰簌簌落在开裂的塑料拖鞋上。才见多久,又要说再见。

他忽然注意到拖鞋边缘的磨损,想起这是自己去年在地摊上随手买的。

巷子口吹来穿堂风,卷起他洗得发白的牛仔短裤下摆。

"要不要去见见?"林深抱着胳膊靠在窗边,窗外晾晒的床单被风吹得鼓起,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阿澈总说想认识你。"

"当电灯泡这种缺德事..."阿杰嗤笑一声,后槽牙咬得发酸。

楼下的阿爷做的海蛎煎飘来葱花爆香的焦脆,他听见自己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再说,哥这儿..."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小票,背面是阿月用红色圆珠笔画的卡通笑脸。

林深突然伸手拍他肩膀,惊飞了防盗窗上打盹的麻雀:"辣椒吃多了上火啊兄弟。"

眼睛闪着促狭的光,却在他摸向烟盒时按住他的手,"少抽点,肺还要不要了?"

阿杰别开脸,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对面阳台上晾着的碎花连衣裙在风里招展,像极了阿月常穿的那件。

"再等等。"他望着楼道转角处积灰的生活物资"现在去算怎么回事?"声音轻得像在问自己。

衣服里的项链突然露了出来,再等等,等我放下来,现在对阿柠、对阿月都不公平。

林深背起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帆布带子勒进肩胛骨。

他走到楼梯口又回头,看见阿杰正用打火机燎着裤脚沾的苍耳球,暖黄的火苗在他指间明明灭灭。

"真走了"

昨天已经跟宗族长老都告别好了,这些繁琐的惹人心绪起伏的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