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虽然早晚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轨迹能多藏一会儿是一会儿。边缘星系的组织可没有所谓的契约精神,他们最擅长前头答应后脚出卖安吉尔说的。”脱离指挥官控制的珀卢,提起那个名字时已不再如以前般总露出嫌弃的神色,就像提及了一位不太熟的陌生人般平淡,“既然答应了和我做交易,贪图联邦制的飞船,与之相应的风险总得一并承担咯。帮我们搬货的那几个家伙还偷偷在箱子里做了手脚呢,死得不冤枉。”
“做了手脚?”她惊讶道。
这几人在搬运能源和生活物资时,安德就在旁边监工,她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是啊。哦,罗米你没发现很正常。他们在箱子里偷偷藏了干扰装置,估计是想等总舰赶到后让这艘飞船的控制系统宕机一段时间,来个黑吃黑吧。”珀卢伸了个懒腰,又翻身,仰面卧在她膝上,“远征军有教授如何接触边缘星系组织的课程,我被抓去上过几节……要不然大概还真认不出那架被联邦淘汰几十年的老旧物件。”
简单来说,想黑吃黑的人被黑吃黑了,就是这样。
然而安德罗米亚多少还有一点思考能力,她拍了拍雌虫的脑门,留下淡淡的红痕:“你要是报出自己的基因等级,他们不会做这种蠢事。”
珀卢直接将小雄子的手按在额前,享受着与过去相似的对待,同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对那些人的不屑。
“谁知道呢?边缘星系的大部分雌虫一辈子都没见过A级,更别提S级了。他们根本不清楚最高的基因等级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大概会侥幸地认为依靠人数和舰船优势就能解决我,或者干脆觉得我在虚报等级吧。”
话是这么说,但这并不是珀卢直接下杀手的理由。
若非安德坚持下船,恐怕很难有机会得见雌虫的这一面。残忍得漫不经心,不将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
“罗米不想我杀人?”
明知故问的珀卢睁开单眼,从指缝里打量对方的神情。
“不想。”安德不带犹豫地回答,并未在意雌虫正随意地摆弄着她的手,忍下了小小的不适,“对我来说联邦当然越快找到你越好,那些人是传递信息的重要手段。就这样杀个精光,我回去的希望不就愈发渺茫了么。”
“唔……但放别人去通风报信的话,我们的二人时间会结束得很快啊。”
事实上为了从特搜队的眼皮底子下逃走,珀卢在航线上花了不少心思。都说联邦无能,可所有人也清楚,联邦并不是那么无能。尤其当自己站在联邦的对立面时,往往会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联邦的强大之处。
雌虫苦恼地纠结了一小会儿,两相权衡之下竟大方地退让一步道:“那下次我留一个活口,怎么样?”
“留一个和全部留着的区别在?”
“区别在全部留着的话消息肯定会传到特搜队那里,但只留一个当场不死,说不定他会把我们的行踪传出去,也说不定……撑不到把消息发给总部的时候呢。就像罗米提出的约定那样,是一场赌博。”
珀卢扬起开朗的笑容,将安德的手从额头移到脸侧。她不主动抚摸,他却能偏过头去配合,让自己的脸颊能贴合她手心的弧度。
真的不是你自己想杀?
安德罗米亚很想问,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在接下去的流浪之路中,杀出名气会省心一些,免得边缘星系的阿猫阿狗都想来欺负一下他们。恐怕珀卢选择杀出血路,里面也包含了对此的考量。
雌虫看出安德的心不在焉,在她手心里舔了一口以示不满。
“在想什么?”
“在想……我还真是,挺冷血的。”
安德罗米亚略带嫌弃地抽回手,俯身从矮桌上拿了一张餐巾纸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