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很高,周向远却穿得很严实的,黑色的高领上衣勾勒出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肌和紧窄的腰腹,下面是深色牛仔裤和洗得发白的球鞋,浑身上下除了脸,一点肌肤都不露。
而那平时看起来五官寡淡的脸,这几天却经常这儿多块淤青,那儿鼓起个紫包。
谢随歌问,就说是在工地不小心,磕了摔了。
这次谢随歌没问,周向远陪了他们一会儿,就像往常那样离开回去休息,可谢随歌偷偷跟在男人身后,看他走的却不是回家那条路。
周向远上了公交车,谢随歌咬咬牙,用自己没来得及上交的酒吧提成打了辆车,跟在他后面。
他今天非要看看周向远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
嗯,确实见不得人。
周向远居然在他妈的打黑拳。
他们打拳的场地管制非常不正规,谢随歌给看管人一点小费,说里面打拳的是自己男朋友,很容易便进去了。
谢随歌艰难地挤进拥堵亢奋的人群,在几只胳膊的缝隙中看见脱去上衣的周向远。
男人漂亮结实的身体全是新新旧旧的伤疤和淤青,怪不得一点皮肤都不敢露。
周向远一米九多,谢随歌觉得他已经很高了,男人的对手却比他还要大上两号。
这种赛场没什么规矩可言,谢随歌看见那人把周向远踹倒在地,用铁砂般厚实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挥向男人脆弱的头颅,周向远喘着粗气,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之后瞅准机会,迅猛地将那人也拉扯在地,骑上去狠命地击打对方。
不把对方打得再也起不来,那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直到被宣布获胜,周向远才停下动作,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进到后台休息室。
谢随歌也退了出来。
这次伤口太疼了,周向远无力地从建筑物走出来时没有穿衣服,他看见等在门口的谢随歌,慌忙地想把高领上衣往身上套:“小歌......”
谢随歌走路还很不稳,缓慢地挪过去,狠狠给他一个巴掌:“你他妈混账!”
周向远垂着脑袋不说话。
“你要是死里面了,谁他妈来给你收尸?周向远,你脑子被屎糊了吧?干这种事,啊?”
谢随歌恨不得把他那颗脑袋给割下来,好倒出里面的水,说话时又愤恨地扇了男人两耳光。
周向远任他打任他骂,等谢随歌骂得没音了,才小声说:“可我要不来,我就得给我妈收尸了。”
男人垂眸看着谢随歌,红着眼道:“我只剩她了啊。”
谢随歌愣住了。
光他这几天就把男人大半辆车给花了进去,更不用提周母那花钱如无底洞似的病痛。
而且现在女人还是保守治疗,如果要做心脏移植手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谢随歌紧紧咬住牙,因为治疗苍白消瘦的脸,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他和周向远对视,两人的眼睛都干涩得发红发疼。
良久,他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会有办法的,周向远,没事,会有办法的。”
小歌和远子的故事3
如果连生命都不能保留,那什么尊严面子自然更无足挂齿。
谢随歌身体好得差不多后,去找了酒吧老板。
老板倒是很爽快,直接给了他五万块补偿,但这些钱对于周母的病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谢随歌问他还能继续在这儿做吗,老板打量了他一眼,说:“嗯……反正你都被上过了,不如做点更深的?”
老板用夹着烟的手指点点放在柜台上的支票,说:“会赚得比这多得多。”
这次没再犹豫,谢随歌当晚就上班了。
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