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歌搂着那破小熊,吃饱了倒挺乖,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洗碗,一声又一声地叫他向远哥。
“行了,以前也没听你叫过我哥。”周向远洗净了手,回身捏了捏男生的脸,“没事啊,以后住我这儿吧。”
谢随歌欠周向远一辆车。
男生还给他写了借条,虽然周向远早就把那张纸给烧了。
因为每一次看见,都会难受。
谢随歌过来他这儿住的第二年,周向远家就出了事。
周向远他爸赌博,不声不响在外欠了人家几十万,结果自己跑了,留周向远和他妈还债。
他妈心脏还不好,当时被气得直接昏过去,住院又是一大笔钱。
周向远白天打工,晚上就开个小黑车到处接客,没一个月就累得瘦脱了相。
谢随歌每天在他家吃白饭,也偷偷跑出去找零工干,想挣点钱帮他缓解压力。
但男生年纪小,又没学历,最多就帮人洗洗盘子看看便利店,卖力气挣钱多的活都不要他。
可谢随歌长得漂亮,总有机会主动送他面前。
有天他在便利店打完工,凌晨回去时,就被一家酒吧的人拦了下来,问他要不要来他们这儿卖酒。
一瓶酒提成二十,老板描述得很轻松,说要是运气好的话,一天就能挣上千。
谢随歌说考虑考虑。
回家他看到坐在桌前的周向远,男人拿着根笔在算账,眼睛通红,边算边痛苦地揪头发,但听到他回来,还是勉强笑了笑:“小歌回来了,饭在锅里呢,吃完就赶紧睡觉吧。”
谢随歌第二天去了酒吧。
确实是很轻松的活,只要陪那些男人女人喝喝酒,说几句漂亮话,一天就能挣个几百块钱。
至于有些人猥亵的动作,相对他以前经历的,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现在还能得钱。
谢随歌干了一个多月,挣得比周向远都多,把钱全给了男人。
周向远吓了一大跳,问他干什么了。谢随歌就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男人蹙着眉,不让他再去。
谢随歌说没问题的,他都干这么久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隔天周向远去医院给他妈交住院费,谢随歌照去不误。
然后就出了事。
他醒来时是在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浑身疼得厉害,有人骑在他身上耸动,谢随歌起先还试图反抗,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动不了,连根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只剩两个眼珠子还能转,在心里默数着这是第几个。
起先还是一个一个地上,比较好数,后来有的就等不及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都在他手上身上蹭。
谢随歌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痛感却更加强烈。
脸痛,嘴痛,喉咙痛,胸膛痛,乳头痛,屁股更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撕裂似的,宛如一块破败腐烂的肉,无数只蛆虫都在往他体内钻。它们撕碎他,啃咬他,吞噬他。
昏了再醒来,昏了再醒来。
终于,再睁眼时,那些人不见了。
谢随歌站也站不起来,用胳膊肘撑着爬到巷子外,好不容易喊住一个人给周向远打了电话。
男人匆匆赶到,谢随歌赶紧向他交代:不是什么大问题,千万别带我去医院,我想回家睡觉,说完就撑不住又昏过去。
醒来他还是躺在了洁白的单人床上,周边一股讨人厌的消毒水味儿。
周向远按住想要起来的他,轻声说住院费都交过了,躺着吧。
谢随歌抿了抿唇,问你哪里来的钱。
周向远说:没事啊,我把车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