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知道谢随歌跟周向远的关系最要好,但周向远没了,他却仍旧没从谢随歌脸上看出伤心之意。

男人只有在平时耍小性子时脾气最大,遇到这种事,他永远都是最镇定冷静的那一个,傅宴安怀疑他是不是都不会悲伤心碎。

谢随歌带他到了火葬场,两人看着周向远的尸体被送入焚化炉,之后就默默等着。

当初傅朔的后事也是谢随歌操办的,傅宴安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忍不住喃喃道:“他不是才四十多,还这么年轻,怎么就……”

“嗯。”谢随歌应了声,轻声道,“余存走了。”

余存走后一周,周向远联系上了他。

他给他收拾了一辈子烂摊子,现在轮到他为他处理后事了。

傅宴安听到这句话后很惊讶。

他一直觉得周向远和谢随歌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两个人都对感情的事很无所谓,只不过周向远脾气比谢随歌好多了,看上去偶尔还会有些深情。但说到底,他们都没心。

他以前还偷偷单问过余存,怕不怕周向远哄他,根本不是真爱他。余存对他笑笑,说不怕。

“到我们这个年纪,什么真情假意,都不重要了。”余存那样对他道,“陪伴才是最实在的。”

他当时不理解,他觉得如果两人不是真心相爱,那勉强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现在他和乔依洋因为孩子的事纠缠不休,分分合合,倒隐约有些懂了。

偶尔圆圆生病,他着急送孩子去医院,慌乱无措时拨打的电话,往往还是乔依洋的号码。